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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武穆后人
    数千里外南宋朝庭之中正在发生的事情,郭靖当然不会知道。或者说,这些事在还没有发生之前,他就早已知道,甚至已经知道了它的结果。
    但此刻的郭靖,根本无暇顾及,因为他自己正挣扎在生死边缘。
    尽管张若兰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包扎伤口,还是让他在昏迷之中痛醒过几次。终于将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之后,张若兰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跌坐于地。郭靖也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再无一点知觉。
    郭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这还是他体格健壮,要不然,兴许永远都不可能再醒来。在这个缺医少药,更没有输血概念的年代,郭靖失血那么多,只能依靠强壮的体质挺过来。
    张若兰守在他身边,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困了时,也只能打个盹,又很快地惊醒过来。她的脸色,也因此而憔悴得吓人。
    见到郭靖醒来,张若兰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两眼满是血丝,看着他苍白的脸,强笑道:“你……终于醒过来了!”
    郭靖平躺在地上,微微抬了下头,看了看包扎得象个棕子一样的上半身,强挣着想要坐起来。只是全身没有半分力气,似乎一动,就要把全身的骨头全都拆散一样。张若兰刚想按住他,见他挣扎不动,也就没有动手,只是看着他无声地笑了笑。
    郭靖咧了咧干裂的嘴,嘶声道:“多……多谢!”
    “公子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张若兰勉强提起精神,却无法掩饰满脸疲态,强笑道,“小女子还没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公子倒先谢起我来了。”
    “姑……姑娘客气了!”郭靖感觉这称呼异常别扭,才想到两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互通姓名,顿了一下,说道,“在下郭靖,平民百姓一个,也不是什么公子,姑娘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知你……如何称呼?”
    张若兰觉得郭靖这说法倒也有趣,脸上红了一下,让憔悴的脸庞恢复了一点血色,转过头去不敢看郭靖的眼睛,低声道:“小女子姓张,郭公子可以叫我……若兰。”
    “呵呵……”看着张若兰的侧影,郭靖忽然笑出声来。
    张若兰回过头来,刚刚那一点红晕已经不见,疑惑地看着郭靖道:“郭公子为何发笑?可是贱名不堪入耳吗?”
    “不,不……咳咳……不是!”郭靖连忙否认,说得快了,差点岔了气,不小心挣到了胸口的伤,痛得他不禁皱起眉来。
    张若兰顾不得猜疑,急忙按住郭靖的胸口,嗔道:“当心!伤口才包扎好,还未愈合,不能乱动!”
    郭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盯着张若兰的脸看了半晌,直看得张若兰的脸又开始红了,才笑了笑,缓缓道:“我不是笑你的名字,我是笑……我们俩个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能生死与共。如今知道了名字,反而变得客气起来,公子姑娘的叫,实在有些拗口,故而发笑。”
    “噗哧……”张若兰听了郭靖的解释,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用袖子掩上了嘴唇。只是郭靖说到“生死与共”四字,让她的脸又不禁红了起来。
    顿了一下,张若兰忽然站起身来,对着郭靖正正经经地裣衽一礼,正色道:“郭公子对我张家寨的救助之恩,若兰无以为报……从今往后,公子若有差遣,张家寨上下无有不遵!”
    郭靖躺在地上,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行礼。听她把话说完,不禁苦笑道:“看来你就是那什么张家寨的头领了,还不知我是什么人,就立下这样的誓言,就不怕被人骗了吗?”
    张若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包裹塞在郭靖的脖子下面,让他能抬起头来,躺着舒服些,才缓缓道:“若兰虽是一介女流,却自问一双眼睛还不会看错人。公子舍命相救,一身正气,又岂是奸诈之人?况且,若非公子相救,此时若兰早已落入了黄河帮之手,公子骗我还有何意?”
    “看来你想得蛮清楚的,倒是我小看你了!却不知你到底是什么人?”郭靖轻轻往上移了一下身体,又举手拉了一下包裹,让头能够完全枕在包上,轻叹道,“你年纪不大,又是个女孩子,能做上一寨之主,想来也不容易。只是怎么会如此大意,出门竟会让黄河帮跟上?而且,护送的人也太少了!”
    张若兰沉默了。头微微抬起,看着前面不远处郁郁葱葱地树林,似乎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中。
    郭靖轻轻咳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如何你觉得不方便,就不必说了。我只是听说你们也要去中都,才随便问问的……”
    “不,没什么不方便。”张若兰摇了摇头,忽然收回目光,看着郭靖的脸,问道,“不知公子何方人氏?从何处而来?”
    郭靖没想到她不说来历,反而盘问起自己来了,他本就没什么好隐瞒的,笑道:“我自幼在漠北蒙古长大,不过是个普通的牧民而已。随师父学了几年武功,今次是第一次到中原,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你们。”
    “你从漠北而来?”张若兰怔了一怔,奇道,“可我怎么听你说话,却是江南口音?”
    “哦!没什么奇怪,我父母亲都是江南人氏,我的几位师父也都是江南人,所以我也只会说江南话,呵呵……”郭靖笑道。他很想说,其实北方话我也会说,而且是正宗的京片子,只怕你听到会更奇怪。
    张若兰恍然大悟状,其实却是更加迷糊了。父母师父都是江南人,却怎么会跑到漠北去?还自幼在漠北长大?只是问了这么多,她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免得郭靖误会她在盘问什么。
    她又将目光投向远方,沉默了一会,才慢慢讲起她自己的身世来。
    “其实我是宋人,先祖名讳张宪,是岳元帅军中的统制,因为作战勇猛,岳元帅将女儿许配给了先祖……”
    “你说什么?”张若兰才说这第一句话,就把郭靖吓了一跳,失声道:“岳元帅……岳飞?”
    “正是!”张若兰没有因为郭靖直接叫出岳飞的名字而生气,接着道,“元帅被秦贼以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后,我爷爷也同时被杀。”
    郭靖无言。“秦贼”当然就是秦桧,大宋朝时天下第一大汉奸。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奸臣。”
    郭靖曾经到过杭州西湖边的岳王墓,清楚的记得这副刻在秦桧跪像旁的对联。白铁被铸成秦桧的跪像,连白铁自己都会感到委屈与无辜,可见人们恨秦桧恨到了什么程度。
    张宪是岳飞手下的大将,也是岳飞的女婿,因此,在岳飞死后,就与岳飞之子岳云一同被杀,死时才二十八岁。
    他们一家人死后的第二年,高宗皇帝赵构就寡廉鲜耻地向金国皇帝称臣,议和成功。从此,苟安于长江之南。
    郭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遇到的这个女子,竟会是岳飞的后人。
    “爷爷死时,父亲还小,在爷爷旧部的护送下,逃了出来……”张若兰缓缓讲道,似乎又想到了那些血火交加的年代。
    岳飞的部下在岳飞死后,很快就散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有很多不甘就这样认输,结帮拉伙,继续在各处反抗金人的统治,同时也向南宋朝庭表示他们的不屈。
    张若兰的父亲被其中一部分人拥戴为主,借岳武穆的名气,在河南山西边境,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数十年来,不断与金兵打些小仗,自给自足,也派人做些生意,张家寨也变成了一个半江湖半军事的民间帮会,因为没有明确打出反金的大旗,才能够安全的生存下来,反而发展得越来越大。
    张若兰的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前两年旧伤复发,一病不起。他死之后,部下只能拥立张若兰为主,于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不得不担起了数千人生存和发展的重任。
    “……前些天,有人探得消息,说是金狗的赵王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我曾外公的一卷遗书,遗书里面记着曾外公一生的用兵和练兵心得。当年曾外公一生都想收复河南河北的失地,用兵如神,可是当年在狱中留下的所有遗物,都被那姓秦的奸贼全都送到了金人那里。”
    张若兰讲到这里,顿了一顿,向郭靖道:“如今看形势,宋金又要开战了,若兰身为大宋子民,既听到这个消息,又怎能容许金狗用我曾外公的兵法,反过来屠杀我们的同胞?”
    “唉!”郭靖看着张若兰挂满忧伤的脸,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年难为你们了。金人占有北方将近百年,还有多少人能记得自己是大宋的子民?只是你们这次恐怕是受了完颜洪烈的骗……”
    “受骗?我们受什么骗?”张若兰还没有从刚才的忧伤中回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郭靖想了想,道:“金人若真得到了岳武穆的遗书,又岂会等到现在才拿出来用?怕是早就打到江南去了。很明显,完颜洪烈是以此为诱饵,要把北方所有的抗金势力诱出来一网打尽,免得与大宋开战时,还有人在腹心给他们捣乱。你们这一跳出来,岂不正好顺了他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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