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成事了吗?你也该带回来叫你爸看看。
也算是好上了,就是还没有到带她回来的时候。
我不明白,都那样了,还算不得是我们郭家的人?
郭向阳叹一声:妈你毕竟还是山洲草县的观念。如今的女子要成为人家的人,不容易呵。
我听不懂。
迟早你会懂的。
了丁县的红花妹子有的是,任你挑。想不到你找了个比你大的,还是个二手货,还吞吞吐吐说带不回来,你还算得个男子汉吗?这事可千万不要让地方上的人晓得,不然我和你爸的脸没地方搁。
妈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惜你的观念太旧了……就不说这些了吧,这些事一时也说不清,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用一般的眼光来看心宜,你就会大错特错了。我总结过一句话:不知她的心有多深,不知她的本事有多大,不知她的意志有多坚强。
这么厉害呵,你这么一说,我真想见识见识她。
放心吧,我会力争尽快把心宜带给你看,趁你身体好,我还指望你给我带孩子呢。
这是郭如玉最爱听的话,也是当下她最盼望干的活,她就怕儿子一新潮玩成个“丁克族”。定心丸吃过了,郭如玉也就放心了,在这个时代,家长还去干预孩子的婚娶,那就是在干蠢事,她如今想儿子回来住一晚陪自己说说话,都是很奢侈的事情,还能管得着他心里的事吗。
在取得母亲的好感和信任后,郭向阳这才抛出他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他想弄到明年春节阳山寺头炷香的主烧权。
他对郭如玉说:这个头炷香的重要性我一时也说不清。我只能说,这个事要是办成了,也就等于我在省里站住脚了。再往深处说,我就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当初你借给我的那一笔本钱也会分文不欠地还上。这事办成了,也等于帮了心宜一把,我和她的事成不成,也就在此一举。更重要的,还帮了刘铁,说穿了,我这次回来办这事,还受了刘铁的委托,这事对刘铁的前途也至关重要。你要好好地和爸谈一谈,你就对爸说,我以上的话如有半句虚言,叫他从此不认我这个儿子……你还可以告诉爸,我今后再也不会求你们帮我办什么事,妈你就在最困难的时候帮我这最后一次吧。
郭如玉道:不就是烧一炷香吗,这么玄乎啊。
向阳道: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妈你一定要当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办。
你也晓得,我这人信命,但不拜菩萨,这种烧香拜菩萨的事你自己对你爸去说吧。
我去说?
不要怕,你这次回来的表现不错,你爸说你成熟了,对你的表现还满意哩。
不能,我还是不能出面说,我没有把握,我怕把事情搞糊,爸那脾气说变就变的,这事非得你挺枪出马不可。妈我告诉你啊,这次想来烧头炷香的人绝不是一般的人,身份大着呢,是以往那些烧头炷香的人无法比的。但是我不能把这个香客的名字说出来,就是把我的脑壳剁下来我也不敢说,你把这话也原封不动地告诉爸吧。你要告诉他,这个事决不是我个人的事,我只是个牵线吹风的人,这事办得好不好,还会关系到他,关系到县里的工作。妈,刘铁的前途,我和心宜的前途,就都捏在你的手心里了。
这么严重啊,你的意思是这事一定要搞到手,没有退路?
真的没有退路,你一定要明白:这是我最后的机会。要是你们不相信我,马上便会有另外的人来办,这事要么是人家办好了,要么给我来办。为什么不把这个顺水人情让我去做?
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我敢开玩笑吗?我原来不争气,三句沙糖夹一句屎,没有几句是真话,我要是再那样混,我就真要当叫花子了。
好吧,我试试看。
妈你不要说试一试,要是试一试的心态,就一定办不好。
你还是不懂事,我毕竟不是县长。
我晓得,只要你想办的事,在了丁县这个地方就一定办得到。
你晓得什么?
我晓得。
郭如玉就叹了一声:唉,不晓得你的翅膀什么时候能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