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诀母亲直直地绕到安美身边,安美顿时觉得有一股强大的风吹向她,她想要躲,但是没来的及,沉重的巴掌声突然响了起来。
脸颊火辣辣地让安美瞪大眼睛盯着宁诀的母亲,一直都是因为她是宁诀的母亲,所以安美才对她敬重三分,可这个中年女人,竟然,如此毫不留情面地,重重给了她一巴掌。
安美感觉脸颊疼痛,心更痛,要是给她巴掌的是木晓,她一定会重重地还回去,可是,这是宁诀的母亲,做晚辈的即使有再大的愤怒,哦也不能够对长辈出手,所以即使委屈安美也没有出声。
“我都说了,我们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儿,咱们朱镇也不会欢迎你,你去大街上听听,这街坊四邻都是怎么说我们老宁家的,这才第一次来朱镇,你就惹出这么多的风言风语,以后真要是嫁给宁诀还了得?“宁诀母亲唾沫横飞,安美完全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宁诀听着母亲的话,有些急了,他着急地冲母亲大声嚷嚷:“妈,你别说得这么难听行吗?”
安美的潜意识告诉她,宁诀应该知道他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扯了扯宁诀的衣服,用目光询问着宁诀。
宁诀回避着安美的目光,他不想让安美受那些风言风语的影响,别过头,脸色甚是不好看。
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宁诀父亲,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他的矛头依旧是指着安美的。
宁诀父亲的话语比较缓和,但是说的话依旧让人觉得扎心地疼痛,他盯着安美,语重心长地道:“安美呀,你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干嘛要在这里让所有人都难看,撕破脸皮可就不好看了。”
宁诀父亲的话,让安美的眼泪哗啦一下就掉落到了脸颊,她真后悔,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走掉,还要回来受这样的气。
刚刚一个人离开医院的时候,其实对宁诀还抱有幻想,她以为宁诀会追过来,她以为宁诀会让她留下,会对她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面对一切努力吗?为什么你还要这样?”
可是宁诀没有对她这么说,他甚至都没有追出来,挽留她。
“呵呵,伯父,我只是在这里等一个朋友,还是那句话,这医院不是你们家开的,我愿意站在哪里就站在哪里,不用你撕破脸皮,就算你撕破脸皮,我站在这里也是不违法乱纪的。”安美抹了一把眼泪,声音甚是不客气地冲宁诀父亲嚷嚷着。
她真的不想这样,不想让大家都难堪,可是在所有人眼里,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公敌,他们那么直接地将矛头指向她,她就是想要躲都躲不了。
“你等朋友?谁?”宁诀母亲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伸出了矛头。
“木晓孩子的父亲。”说实话,上次在自己家门口,安美就有些怀疑木晓的孩子是落次之的,而这一次她的预感让她觉得她的怀疑应该是对的。
一句话像是炸开了锅,宁诀母亲满脸的疑惑,宁诀父亲也脸色特不好看,宁诀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安美。
安美叹了口气,这是木晓逼迫她的,要不是木晓,她又何必生出这些事情来,木晓不这么做,她也不会让落次之到这里来。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落次之从车上走下的时候,满脸愤怒地奔向宁诀,扬起拳头,重重地给了宁诀一拳头。
这一幕,让安美心疼不已,她赶快搀扶起宁诀,然后落满温柔地道:“宁诀,你没事儿吧。”
安美不知道落次之为什么要打宁诀,宁诀的父母在第一时间站到了宁诀身边,冲面前怒气冲冲的落次之嚷嚷:“你怎么能够打人呢?”
“这个男人这么对不起木晓,我当然要打。”落次之的火气似乎很大,大地让他说话的声音都止不住地在发颤。
安美就不明白了,宁诀到底有哪里对不起木晓,对不起木晓的人不是他吗?他怎么能够这样反咬一口。
“落次之,你搞清楚,凭什么打宁诀?”安美满脸愤怒地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盯着落次之。
“这男人要木晓怀孕,还这么不负责,你说他是该打还是不该打?”落次之的话,让安美的心咯噔一声。
天,有一种绝望感砸向安美,即使木晓坏过的孩子真的是宁诀的,她也选择原谅。
但是如果宁诀父母真的相信那孩子是他们宁诀的,她似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还以为落次之来会带走木晓,可是他似乎是帮助木晓的,一瞬间安美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她睁大眼睛满脸不解地问:“你不是来带走木晓,澄清真想的吗?怎么能够说变就变呢?”
落次之的眼里散落一丝抱歉的神色,那神色很快就消失不见,然后脸色平静,不温不火地冲安美道:“是啊,是你叫我来的,但是我不能够违背事实呀,我得以事实说话,所以安美,我不能够违背良心说木晓的孩子不是宁诀的。”
落次之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安美更加地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安美的大脑瞬间陷入一片空白,看这状况,她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好,那么宁诀我祝你幸福好了。”甩开宁诀的手,安美径直往前走着,真希望有三尺地缝,她要钻进去,让自己的疼痛深深地被埋葬起来。
木晓嘴角露着邪恶的笑容,她冲安美大声嚷嚷:“安美,我和宁诀结婚,你可别忘记来喝喜酒哦。”
木晓的话,很是刺耳,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泪却哗哗掉个不停。
宁诀冲安美的背影大声地呼喊:“安美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可是即使呼喊太过撕心裂肺,宁诀也不能够追过去,因为木晓和宁诀的父母将她拽的紧紧的。
安美走在朱镇的大街上,即使朱镇的气息她再怎么样喜欢,也不能够停留下去。
朱镇的茶馆,安美想在临走之前,好好地喝一杯茶,可是茶上桌的时候,安美却没有心情喝茶了,因为她的周遭都充斥着,让她疼痛的声音。
“哎,你听说安宁街老宁家的事情了没?”有人神秘兮兮地问。
“老宁家?什么事儿呀?”她身边的人转动着好奇的目光反问。
“呀,你不知道啊,这事儿在朱镇已经成了大新闻了啊,都被念叨两三天了的啊。”那人得意得打。
“有这么火呀,是什么事儿啊?”她身边的人虽然别调了胃口,但是并没有阻止她的好奇心。
“话说,老宁给他儿子找了个儿媳妇儿,他儿子又自己带了个媳妇回来,我给你说呀,小宁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可真是个狠角色,不简单的呀。”那人继续得意地迅速着。
“怎么个不简单法?”她身边的人依旧好奇心强大地问。
“这女人,还没进家门呀,就鼓捣着在安宁街上发喜糖,糖都还没发完,本来马上就要到老宁家了,却硬是让小宁,带她去住旅馆。”那人继续得意地散步着她所知道的事儿。
“这个世界,真有这么可恶的女人?你没瞎编吧?”她身边的人表示着怀疑。
“哪里瞎编呀,这可是事实哎,更可恶的事情还在后面啊。”那人更神秘地说。
“竟然还有更可恶的?我听到这里都觉得那个女人太可恶了,要是我儿子带回来的呀,我一定将她给扫地出门,有多远让她滚多远,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她身边的人愤愤有词。
安美的脸色很不好,竟然听着别人骂自己是祸害,这大概就是宁诀母亲所说的,她已经成为了朱镇的议论纷纷的主角了吧。
虽然愤怒,虽然生气,安美并没有踱着脚离开,她继续听着她们的话语,即使她们说的话全是对她的取笑,她也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快说呀,最可恶的事情是什么?”愤怒地发表完自己的看法,继续好奇地问。
“可恶的事情是,老宁家老两口,去旅馆找儿子和儿媳的时候,她儿子和儿媳脱光了睡一起了呀。”那人表情甚是夸张,企图将场景原数重现。
“天,真有这样的事情呀,这女人也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她真的有那么渴吗?连见家长都不知道节制一点。”她身边的人,讶异地道。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太可恶了。”
“还有没有?感觉这事儿好像没完一样。”
“当然美完咯,老宁家老两口,拉下脸,让他儿子和儿子带回来的女人回家吃饭,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人更加神秘地道。
“怎么着?”
“那女人将老宁找的那个媳妇儿手中的汤给打倒了,然后烫着了老宁找的那个儿媳妇儿,也把自己给烫着,都住医院去了,现在大概都还在医院吧。”那人的话语里呆着说完事儿后的轻松自如,
“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个女人了,恶毒形容她都太轻了,心机也太重了吧。”她身边的人,气愤地做着评价。
安美再也听不下去了,老话说:“人言可畏”,今天她算是深切地感受到了。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会成为别人眼里的恶毒女人,而木晓却被人当做最可怜的女人。
走出茶楼,安美掏出手机,手机上没有宁诀的电话,即使她被人骂的如此不堪,即使她疼痛无比,她也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着事情能够有转机的机会。
本来想要直接离开,离开这个流言甚多的地方,或许心情会很好受。
可是,他没有办法,被木晓这么伤害,她觉得疼痛,心里蹦跶着决裂。
“要鱼死网破吗?木晓?”安美嘀咕着,她在想,木晓对宁诀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有没有喜欢宁诀呢?
如果像木晓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报复她,那么她也可以反过来继续报复她的。
说到反报复,安美想到了宁诀,这个她生命中注定是个灾难的男人,之前她都还躲得来不及,而此吃此刻,她却将他当做了救命稻草。
木晓让安美不好受,安美也要让她不好受,她想,或许这个世界能够震慑地住木晓的人,应该就是林西吧。
这么想着却又多了一分担忧,生怕林西会像落次之一样,奔过来,却将矛头指向她。
所以安美想,这次鱼死网破,她地需要有指责林西的把柄。
所以这次报复,安美将她的幸福给抛得远远的,在她的报复念头升腾起来的时候,就知道会离宁诀越来越远。
事实上,安美知道,即使和宁诀在一起,她也不会幸福的,因为她不想成为这朱镇百年的笑话。
所以,和宁诀的这段感情,就此哗啦不见。
将电话号码拨向宁诀,这号码,当初安美是纠结了千万遍才存入手机的,她当时没有多想,现在真的感谢当时没有在一起之下不存林西的电话号码,如果那样的话,她注定,今天会痛苦地战败。
电话很快就痛了,电话那头的林西温柔而颇有礼貌地闻着电话:“喂,你好,我是林西,请问你是?”
“林西,我是安美。”林西的开场白让安美觉得陌生,这让她心里咯噔一跳,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和林西联系过,强大的陌生感,让她担忧着宁诀会不会帮忙。
“呀,安美,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林西激动不已地大叫了起来,他的激动通过电话,传入安美耳中,让安美刚刚失去的信心,哗啦啦蹦跶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这话问的甚是多余,但安美依旧严肃地问着。
“记得,怎么不记得,我怎么可能忘记,我最爱的女人?”林西依旧兴奋地大声嚷嚷着。
“记得,就好。”安美的话很平稳,不带一丝情绪,林西终于意识到了安美的状态,他不再大声地嚷嚷,将心绪调整过来,声音恢复常态。
“安美,你怎么了,听着你声音很不对劲儿。”林西关切地问。
“你喜欢我吗?”安美没有搭理林西的关心,她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温度,但是却极其地严肃。
“喜欢,我马上就可以回来了,你可一定要等我呀。”林西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是难以掩饰他要回来的喜悦心情。
“要回来,那就今天回来吧,我等你。”安美温柔地冲林西说。
“怎么了?我听你的声音,真的很不对劲儿。”林西焦急地问。
“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就今天回来吧。”安美快速地将电话挂断,她以为她可以平心静气地和林西讲电话。
可是,她没有办法做到平息静气,和林西说话的时候,周围竟然围绕着林西的气息,那强大的气息将她包裹,让她不得不想起那一天和林西缠绵的情境。
那么真切,那么扎心,那么刺眼,那么地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