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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子的红苹果
    由于瓦斯桶灰姑娘的努力与热衷,冷血王子竟然一反常态,同意让小渔村的旅店继续营业。
    但是,冷血王子的改变看在美丽公主眼中,却让她十分恐惧,彷佛冷血王子随时可能会离她而去……
    这一阵子,均昊变得越来越反常。有时候他就坐在她面前,芸熙却觉得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边。就像现在,他就坐在桌前翻看著资料,芸熙却觉得他根本什么也没看进去。
    由于Senwell近来的住房率和服务评比都远低于主要竞争对手QUEEN ANNE–MARIE HOTEL,为了提升客人对Senwell的印象,向来低调的均昊决定接受Hotle Asia杂志的专访,并邀请杂志首席总编谢全到Senwell小住几天,体验Senwell的高品质服务。
    均昊明天就要跟谢全进行专访,可是,他却还是一副不在状况中的模样。芸熙忍不住脸色一沉,严肃地提醒道:“你应该知道谢全对你的访问对Senwell很重要吧?”
    “我当然知道,怎么了?”均昊浓眉一扬,不解地看向芸熙。
    芸熙深深凝望著茼蒿片刻,摇头笑了笑。“你好像跟亚士集团的Brian谈了一夜回来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到底跟Brian谈了什么?”
    均昊一怔,面对芸熙带著几分追究的注视目光,心虚地别开头,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只是聊了些合作的方向……就这样!”
    他还想骗她吗?她知道他并不识趣跟Brain碰面,而是去了观美!芸熙长睫一敛,眼去演中的悲哀,苦涩一笑。“是吗?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她缓缓站起身,先将手中的资放到桌上,轻轻的在均昊额上印下一吻,缓缓转过身,对均昊淡淡一笑,“一直忘了告诉你,早上Brian来过电话,想要跟你约时间谈合作的事。别太晚睡。晚安!”
    均昊脸色一变,开口想解释,但芸熙已经走出书房,关上门板。
    她到底该不该去Senwell工作啊?天于苦恼地瞪著手中的轻压抱枕,内心陷入强烈的挣扎交战之中。今天下午,子骞终于答应均昊要回Senwell工作,但是却主动跟均昊要求,要天瑜担任他的新助理,均昊虽然看起来不太高兴,但还是同意了子骞的要求,还要他们两个明天九点以前到Senwell报到!
    天瑜也明白自己不能老是停留在观美渔村扛瓦斯,但是,每次只要见到均昊,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茼蒿。
    “我到底该怎么办?”天瑜烦恼地把头埋进抱枕里,大声喊道。
    “那就去呀!”
    突然听到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天瑜吓了一跳,吃惊地看著手中的抱枕,结巴地说:“抱……抱枕会讲话?”
    “你是傻啦?连老娘的声音都不认得?”金枝一拳敲在天瑜的脑袋上,没好气的扫她一眼。“你想太多了。害怕的事,你去面对了,就不怕了。你去Senwell,认清事实,但均昊不是茼蒿!看清楚,觉悟了,你就会死心。”
    “可是……要我去Senwell上班,谁来帮你扛瓦斯?修水管?你老是背痛,老爷身体也不好,正哲吗?他连抓鸡都会让鸡飞走……”
    金枝脸一沉,严肃地说:“你这是说真心话,还是在替自己找逃避的藉口?你在摸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再回答我!如果是后面那个,我可要揍人!”
    “妈……”天于顿时有些心虚。她有知道其实自己是在找逃避的藉口!
    “别妈了!你自己的前途自己想清楚。”金枝拉起天瑜的手,心疼的说:“说实在,妈看你这些年来为家里扛瓦斯修水管,把一双漂漂亮亮的手弄得这么粗,真的很心疼,却没有能力替你做什么……从你帮忙家里扛瓦斯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希望有一天,你能嫁个有钱人,别像妈一样一辈子过苦日子,现在不管你嫁不嫁的了,女孩子要投资自己,让自己有点经历是对的。现在徐子骞给你这个机会,你就别犹豫。”
    “我会怕呀!”天瑜不安地回望金枝。“妈……想想看,我学历经历都比不上别人,凭什么当总监助理?我觉得我是沙滩里的小螃蟹,沙滩是属于我的,我偏不满足,由向大海,然后遇上大鱼,就把我一口吃掉了!”
    “是吗?徐子骞却说你是池塘里的海豚,要游出池塘,你才能成长。”金枝鼓励地拍拍天瑜的手背。“他说的对!在妈眼里,你也应该是海豚,而不是小螃蟹!不管是好是坏,你都该去试一试!反正最差就是回家来扛瓦斯!妈养你!但是现在不要吝啬自己一个游出池塘的机会!”
    天瑜看到金枝鼓励的眼神,微微一笑,握住金枝的手,用力一点头。
    然而,天瑜才刚到Senwell,就被芸熙以经验不足为理由,下放到房务部,由基层打扫人员做起。
    被派到打扫总经理办公室的天瑜一时不察,误将关于Senwell的珍贵手写资料当成废止,丢进了碎纸机,气的均昊暴跳如雷。
    天瑜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决定熬夜把那份手写资料拼凑回去。
    也在公司熬夜赶工,想凭记忆将整份资料整理出来的均昊经过企划室,看见天瑜趴在桌上睡著了,忍不住走到她桌旁。
    一看她桌上已经拼凑出两三面的纸片,均昊又好气又好笑地低头低语:“这么笨的方法也只有叶天瑜才想的出来!作白工!
    话虽这么说,均昊却不由自觉伸出手,替她拼了几片。
    望著天瑜熟睡的侧脸,均昊眼神不自觉注入一股柔情,手彷佛有了自己的意思,缓缓探前,轻抚她的发丝。
    天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头看均昊一眼,困倦的问道:“茼蒿,你还没睡啊?”
    均昊才说了一声“我”,天瑜又揉揉眼,趴回桌上继续睡。
    均昊莞尔一笑,把自己原本要拿来当宵夜的苹果留在她桌上,举步离开。
    天瑜这时骤然意识到均昊的存在,猛然睁开眼,急忙起身看向刚才均昊所站的位置,却什么也没看到。她疑惑地皱起眉头,以为自己刚刚在作梦,但是一回头,却看到一颗红艳艳的苹果就搁在她桌上。她一怔,缓缓拿起那颗苹果,细细把玩著。子骞端著两杯热咖啡走进企划室,看到天瑜手里的苹果,好奇地问道:“哪来的苹果?”
    天瑜看看苹果,顿觉温暖的一笑。“这让我想起曾经有人默默送我好看的衣服,还送我去音乐会……”
    “谁?”
    天瑜珍惜地将苹果握在掌心,柔声道:“善心人士!”
    费了好一番功夫均昊总算赶在谢全进行专访之前,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完毕,但是谢全却只是可有可无地地随手翻弄著那份资料。均昊深吸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力持平静的说道:“当年从我父亲手中接过经营权时,Senwell虽然在业界已属翘楚,但过度庞大了人事及已显老态的经营模式需要瘦身跟转型,我决定让Senwell往前跨一步。对我而言,Senwell的成功在于团队精神……”
    谢全随手把资料交给助理,不客气地打断均昊的话。“陈年老调!每家有些年资的饭店奋斗史都大同小异。经营理念大多千变一律!要我写的丰富精采,端看你们公司能offer给我!”
    均昊听出不对,微微皱起眉头。
    “听不懂吗?我刚刚接到Queen Anne–Marie总经理的电话,他知道我在这里,出了五十万,要我放弃Senwell,想办法让他们下期当封面。”谢全冷冷一笑,看均昊和子骞,故意地问道:“单总经理,徐总监,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子骞见均昊脸色不对,连忙代均昊答道:“原来如此,如果这是谢总编辑要的,Senwell不会让你失望!”
    均昊震惊地怒视子骞,不敢相信子骞竟然会接受谢全这种近乎敲诈勒索的行为。
    “哼哼!不过单总经理连吭都不吭一声,显然不太同意你的话。”谢全跷起二郎腿,斜扫子骞一眼。“徐总监,你确定你能作主?”
    子骞自信一笑。“当然。你今天的任务是访问我们总经理。其他琐碎的事,是我在负责。”
    谢全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均昊。“那么单总经理,我们继续吧!”
    均昊冷然起身。“我没想到标榜是公平公正准绳的Hotle Asia每篇文章居然是有价钱的。根本是笑话一则!抱歉!这个访问就当做没这回事。”
    子骞暗暗叹了口气,显然早料到均昊会有这种反应,跟著起身,暗示均昊道:“总经理,我们好不容易邀请到谢总编辑,您也连著好几夜准备了采访资料,别错过这个机会,现在还是继续做专访吧!”
    “贿赂是我生平为痛恨的事。谢总编,你在Senwell消费的帐单,我会寄到Hotel Asia的总部。谢谢你的光临。”均昊说完,不等大家反应,便拉著芸熙往外走。
    子骞连忙转身上前,一手抓住均昊的手臂,一手搭在均昊肩上,阻止地低声开口道:“目前让Senwell回到原来地位,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透过这位让你看不起的人。你是总经理,为了Senwell,你得忍这口气!”
    “Senwell的名声一开始就不是买来的,现在不会,以后更加不会。徐子骞,我不会同意这种事!”均昊缓缓挣脱子骞的手,拉著芸熙往里面走去。
    谢全坐在原位,喝著饮料,得意的冷笑道:“我只是文笔和专业知识换些金钱很公平。当初如果不是你自己搞出一连串的意外,Senwell怎么会沦落到去求人写文章来提升信誉呢?与其访问你,我还更有兴趣访问你身边的女人!”
    子骞、均昊和芸熙同时一怔,躲在一旁偷看的天瑜也是一脸不解地看著谢全走向芸熙。
    “谢总编,我已经尽全力满足你的条件,你知道,每个人的耐性都是有底线的。”子骞顿时明白谢全的企图,连忙挡在芸熙面前。
    “徐子骞的确比单均昊总经理世故许多!看在你重情重义的份上,我才老实告诉你,其实访问单均昊不如访问范芸熙有趣。”谢全拍拍子骞的肩,跟著丢出一份资料。“有人匿名寄了一份独家报料给我,内容是单总经理落难小渔村,跟一个渔村女老千廝混数个月,不知道今早才公布喜讯的范芸熙小姐,对这件桃色绯闻有什么想法?”
    子骞见均昊脸色更佳阴沉,怒火似乎一触即发,连忙出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全无视众人的怒目相望,继续挑衅道:“你不必替单均昊隐瞒。这种绯闻经营理念都有看头。只要我一写出来,当季Hotel Asia的业绩冲到最高点。范芸熙也将成为这个圈子的红人……”
    均昊在也仰不住心中怒火,一步冲前,狠狠一拳打在谢全脸上。谢全踉跄几步,惊讶地怒视均昊。“单均昊!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
    子骞对大伟使使眼色,示意他拉均昊离开,跟著平静地面对谢全,安抚道:“谢总编,有话好商量。”
    “没什么好讲的!单均昊,你等著瞧!我要你为这一拳付出代价!我肯定会让你回头求我,你信不信我一枝笔就让你这位Senwell的总经理干不下去!”谢全撂下话,怒然转身离开。子骞脸色一变,正要追上前,却被均昊拉住。
    “这种人你还追他干嘛?难道就为了一篇报导,连Senwell的自尊都可以不顾了吗?”均昊意正辞言地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犯下了最大的错误?甚至要赔上Senwell的名誉?”
    均昊不敢置信地看著子骞。“你在胡说什么!这件事如果传出去,Senwell如何在业界立足?”
    “你不要太天真,以为这世界不是黑就是白!像谢全这种用钱就能打发的家伙是最简单最好应付的。如果连钱都难搞定,那才要小心!每年公关预算那么高就是做这种用途!请面对现实!总、经、理!”
    均昊怔住,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子骞的理论。
    由于谢全在记者面前指控均昊对他动粗,同时呼吁所有的旅客短时间内不要到Senwell消费,造成Senwel董事会极度关切,要求均昊立刻解决这件事。眼下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均昊出面召开记者会,当众道歉。但是,均昊一想到要向谢全那个小人低头,却怎样也办不到。
    均昊若有所思地缓缓走过饭店中每一角落,伸手轻触墙面,感觉手中的真实。难道,真的是他太天真了吗?他所笃信的真理并不存在?正思量著,均昊隐约听到角落里传来天瑜说话的声音,好奇地循声走近。
    只见天瑜一身脏污,手里拿著清洁工具,却泰若自然地拿著公共电话,跟电话另一头的金枝扯谎道:“妈,总监又要我留下来帮他加班开会ㄟ……没办法#涵叫我是总监特助呢!好啦!我要继续忙了。所以会晚回家。别担心,再见。”
    均昊微微皱起眉头,讥诮地说:“你是总监特助?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爱说谎的麻雀,永远都改不了骗人的习惯。”
    天瑜气愤地看著均昊转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喊道:“我骗人又怎样?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你呢?就这么憋不住气吗?”
    均昊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冷声道:“什么?”
    天瑜没料到均昊会停住脚,吓了一跳,但还是硬著头皮说道:“要不是你憋不住气,怎么会动手打人呢?你不打人,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呀!”
    “你一个外行人,懂什么?”均昊沉下脸,冷哼道。
    “哼!你有常识没有?只不知道人跟狗的差别?常识告诉我们,人是不会跟狗计较的。你被狗咬一口,难道还要当狗反咬一口回去吗?”
    均昊被天瑜说动,却还是扳著脸冷哼一声。“歪理!”
    “茼蒿就会同意我的话!”天瑜忍不住脱口说道。
    均昊拧起眉头,眉心间彷佛刻下一道深深的纹路。
    天瑜望著均昊揪紧的眉心,突然幽幽开口道:“ㄟ!你这么喜欢当小老头吗?你严肃时真的很像小老头,很难接受。笑会比较可爱,比较有人缘。”
    均昊闻言,眉心纠得更紧。“你在消遣我吗?”
    天瑜迎视均昊,认真地说:“我在告诉你,你应该道歉的。因为你是名人,你在很多方面都有影响力。道歉不是坏事。勇于认错的人更有领袖魅力。这些道理是我今天刷了一下午的地板领悟的。”
    “我不需要被你这种人教训。”
    “像你这种人需不需要教训,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请问一下,‘对不起’这三个字这么难开口吗?会这么伤害一个人的自尊吗?”
    均昊心头一凛,看著天瑜,没有回答。
    天瑜看著均昊,神情坦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害怕开口,还是心里有答案?”
    均昊冷冷偏过脸。“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那就是‘两者皆是’了!”天瑜微笑地看向均昊。“其实在你的内心,早就认同道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你就是拉不脸来这么做!”
    “我这个人是不道歉的!”均昊冷哼一声。
    “你很奇怪ㄟ!”天瑜微偏著头,望著均昊一脸不解。“之前观美发生食物中毒的事,你当时不是想快点收掉观美吗?都能不怕自己尴尬的去帮观美说话了。Senwell是你的饭店耶!后果变成怎样你会不在乎吗?告欠不是弯个腰而已嘛!”
    均昊冷哼一声,没答腔。
    “啊!我知道了!你没做过。万事起头难!第一次是需要勇气。这样吧!我教你!”天瑜说著,迳自拉起均昊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个“心”字。
    “你干麻在我手上写‘心’字?”均昊不解。
    天瑜松开均昊的手,回他一笑。“就是教你不要老是这么固执,偶而听听心的声音,让心来做决定,搞不好你就会找到最棒的答案。”
    均昊看著掌心,感叹地说:“跟小人低头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
    “这一点我百分之百的同意。不过,想想周围支持你的人吧!有这么多人跟著你的脚步走,偶尔用你的心去感受他们的立场应该也不为过。”
    均昊怔怔听著,心中似乎有了全新的体会与领悟。
    “总经理怎么会突然参加记者会呢?他想做什么?”子骞不解地看著均昊走向记者的面前,低声问身旁的大伟。大伟摇摇头,也是不解。“恐怕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
    均昊神色自若地看向记者,开始发言。“各位先生小姐,感谢你们在这么仓卒的通知下还能拨冗前来。关于日前我和谢全记者所发生的纠纷,由于我个人一时冲动,为社会大众带来不良示范,我在这里……向社会大众致歉……”均昊说著,面对摄影镜头,深深一鞠躬。
    全场顿时一阵哗然,子骞跟大伟更是讶异。
    均昊站直身子,看到天瑜鼓励激赏的眼光,不自觉微微一笑,朗声继续说道:“至于谢全先生,本人还是认为没有道歉的必要!”
    记者们一阵哗然,纷纷摇头。
    就在此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对骂的声音,引得众人纷纷回头张望。
    “ㄟ!蝎子啊!你怎么这样?你报导我的观美还要跟我拿钱?报导是你的工作耶!”金枝一面背著天瑜昨完写好的话剧台词,一面走进记者会现场。
    凤娇也跟著扬声说道:“我刚刚接到别家Motel总经理的电话,出了五十万,要我想办法让他们下期当封面。你说,我该怎么办?用我的文笔跟专业来交换钱是很公平的。”
    众人看著金枝和凤娇一来一往,隐约明白两人正在重演谢全和均昊发生冲突的实际状况。
    “其实访问你不如访问你的绯闻好看!有人报料给我说你有一桩独家的八卦,说你老公趁出差的时候认识别的女人……”凤娇故意模仿谢全说话的嘴脸。“这种八卦绯闻比什么都有看头。只要我一写出来,当季的杂志肯定会冲到最高点。你老公啊也将成为红人……”
    金枝化身均昊,扬手打了凤娇一巴掌。
    “你打我?”凤娇夸张的抚著脸,撂下狠话。“好!除非你给我公开道歉,否则我让你死路一条!”
    在场记者顿时哗然,纷纷议论起谢全的行为。均昊看出凤娇和金枝的用意,不自觉微笑地看向天瑜,眼神中透著温柔。
    然而,这一幕落在芸熙眼底,却是说不出的酸涩和妒恨。
    在天瑜精心安排之下,谢全有意引发的这一场风暴总算是平安化解。送走金枝和凤娇之后,天瑜心情愉快地哼著歌,推著清洁车,准备继续工作,却发现均昊坐在清洁车旁边,不禁一怔。均昊有趣地看著天瑜意外的表情,反问道:“看到我有这么意外吗?这可是我的地盘!”
    “话是没错啦!可是堂堂总经理坐这里有点……”
    “过来坐!”均昊不带情绪地将脸一偏,用下巴指著身边的位置,催促道:“快点!”
    天瑜小心不安地坐在均昊身旁。均昊突然递了瓶饮料给她。“这是上次在观美你请我喝饮料的回礼!喝吧!没下毒!”
    天瑜故作矜持地扫均昊一眼,开心地打开饮料,灌了一大口。
    “你们昨晚跟子骞排练了一整夜吧?我发现你们眼睛都是红的……”
    天瑜差点呛到,看了均昊一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超红!”
    “喂!我是在跟你道谢!”
    天瑜一愣。“我怎么都听不出来?你很奇怪ㄟ!连‘谢谢’两个字都不能好好说的吗?这一点做不到,怎么去经营饭店阿?”
    均昊投降地叹了口气,有些尴尬的说:“谢谢……这样可以了吧?”
    “好吧!孺子可教也。”天瑜得意地一笑。“现在心情怎样,解决了一件大事情,心情很轻松对吧?”
    均昊闭紧双眼,轻应了一声。
    “你一定想了一夜要不要出来道歉,肯定挣扎到睡不著,看来昨晚你也没睡……不对!徐子骞跟我说你前天整晚在打电脑记资料……”天瑜凝神一想,惊讶地说:“这么说你已经两天没阖眼了?你……”
    天瑜说著,正要转头看均昊,不料他头一偏,累的靠著她的兼睡著了。
    “好好休息吧!你真的好辛苦!”天瑜偷偷顺了顺均昊的头发,幸福一笑。
    微风徐徐,整个世界彷佛只有他们两人……
    一只苍蝇!天瑜瞪著在她眼前飞来飞去的苍蝇,一面强忍住倦意,一面挺直身子,完全不敢乱动,怕惊扰了均昊的安眠,偏偏那只不解风情的苍蝇就是不肯离开。
    过了好一阵子,均昊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靠著天瑜睡著了,惊讶的猛然站起身,羞脑地迁怒道:“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你睡的很可爱不忍心把你叫醒,而且……你流口水!”
    “什么?”均昊一惊,连忙伸手擦擦嘴角。
    “骗你的啦!”天瑜哈哈大笑,见均昊冷冷瞪来,连忙收敛。“抱歉!”
    均昊扳起脸,故做严肃正经地说:“该工作了。走吧!”
    天瑜点头,正要站起来,却腿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
    “你怎么了?”均昊一惊,担心地问道。
    “我……我的脚麻了……”
    均昊先是一怔,随即明白她是因为刚才让他靠著睡,完全不敢乱动,才会脚麻,不由得心中泛起几分怜惜,当下他想也不想,弯身将天瑜从地上抱起。
    天瑜愣住,反应地抱住均昊的脖子,神情不安。
    “我只是看在你因为我刚才脚麻掉的份上,抱你回房务部办公室。”均昊尴尬地解释道。
    “我……我知道……你不必跟我解释。”天瑜害羞地垂下眼,不敢正视,均昊也尴尬地别开眼光。
    天瑜靠著均昊的肩,他怀里那种温暖安心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眼皮越来越重……
    均昊望著沉沉睡去的天瑜,唇边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一天黏资料,一天排话剧,她也是两天没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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