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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一处僻静的沙滩上,穿着游泳衣和游泳裤的姜文君和芦苇,像两个小青年,在海边儿打水仗,互相追逐……姜文君追上了像少女一样尖叫着逃跑的芦苇,将她按在沙滩上,俯下身吻了吻她。两人就势躺在沙滩上,看着海浪一点点逼近,又退回海里。
    “呃,我读医药专科时,和同学在海里裸游来着,其实我们都不太会游,是那种‘狗刨式’,但和海水亲密接触的感觉真好。 ”
    “男同学?”姜文君半坐起来,威胁着问。
    芦苇抿嘴一笑:“当然是女同学了。那会儿哪有那么开放啊?”
    姜文君坏笑:“你的意思,咱们也裸游一回?”看看四周,续说:“这好像没人……”
    “我可不想,现在腰都成水桶了,肉都松了,哪儿还敢亮啊?”她打量一下姜文君,“你也不行,都有肚子啦!”
    姜文君捏了捏身上的肉:“不会吧!我是正宗的倒三角。要不,我脱光了你参观一下?”
    芦苇捂着眼睛:“呸!不要乱来啊!”姜文君跳起身,做着假动作:“我脱了!你睁眼瞧瞧嘛,正宗的倒三角!”
    芦苇吓了一跳,忙睁开眼,见姜文君好好地穿着裤子,她气极,做出“张牙舞爪”的姿势,姜文君逃跑,芦苇追他……
    忽然姜文君看着不远处:“看那儿!”芦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在海滩上的一个凉篷下,面朝大海,并肩坐着一对很老很老的老人,他们安静地坐着,看着大海。
    芦苇和姜文君心有所动地看着这对老人。“他们该有八十了吧?”
    芦苇深受感染地:“其实老了也没那么可怕啊,将来我们要能像他们那样,八十岁了还有兴致来看海,也挺不错的呀。 ”
    “到那会儿,卓立和雨澄也早结婚有自个儿的家自个儿的孩子了,忙着各人的事儿,就剩我们老两口相依为命喽。 ”
    这时两个老人也看见了这对中年夫妻,两人冲二人咧嘴笑笑,二人连忙回以微笑,点点头,离开。姜文君低声说:“呃,那老头咧嘴那么一笑,还挺有风度,一口好牙呃。 ”“是假牙。 ”“是吗?”
    姜文君一寻思,担心地说:“等我到了那岁数,你得好好替我保管好那假牙啊,我这人儿丢三落四的,你不会乐意我扁着嘴跟着你到处晃悠吧?”
    “我的牙说不定比你掉得快,到时候我就像那小品里的宋丹丹,挺精神一老太太,可一张嘴说话就漏风……”她边说边笑了起来,好容易止住笑,感慨地说:“岁月如梭呀,这四个字只有到咱们这岁数才能懂得它的意思……”
    “又多愁善感啦?”姜文君精神一振:“呃,我给你来段儿普希金的《致大海》吧!”
    芦苇有所顾虑地看看四周:“这会儿?”姜文君已经轻轻朗读起来——再见吧,自由奔放的大海!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的眼前,翻滚着蔚蓝色的波浪,和闪耀着娇美的容光……
    芦苇静静地看着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激情四射的姜文君,忽然热泪盈眶……
    姜文君的声音变得更加激越高亢——哦,再见吧,大海!我永不会忘记你庄严的容光,我将长久地,长久地倾听你在黄昏时分的轰响。我整个的心灵充满了你,我要把你的峭岩,你的海湾,你的闪光,你的阴影,还有絮语的波浪,带进森林,带到那静寂的荒漠之乡。
    夜晚的海滩空无一人,天边一轮满月,海上明月共潮生。海浪低吟,海鸟浅唱,海风伴奏,有情人相守。
    穿着沙滩装的芦苇和姜文君并肩坐在这里看着大海。二人目光相遇,久久地对视,慢慢靠近,深情地接吻。姜文君蓦地跳起身,拉着芦苇就往宾馆跑去……手忙脚乱地开了门,姜文君一把将芦苇推进房间,用脚关了房门,二人边吻边向床边移动……二人的沙滩装被一件件扔到地毯上……姜文君拦腰抱着芦苇,将她扔到床上……繁星满天,海水轻轻地拍打着沙滩。
    日光下的沙滩上,芦苇穿着一款婚纱,姜文君穿着白色燕尾服,一个影楼的摄影师不断地摆布着二人,要他们摆好某种造型,然后拍照,姜文君显得很不耐烦。
    摄影师不断叨咕:“小姐腰向右扭,肩往左靠,再向左,再左,老公往右来,再向右,脖子伸出去,伸直,向前探,下巴往里收,脖子再伸出来点儿,放松放松……”
    姜文君抱怨:“肩和腰往不同方向扭,下巴和脖子也要往不同的方向,这太高难度了!还怎么放松啊?”“早知道提前多练练瑜伽或者柔软体操。 ”
    摄影师:“不要说话!好,笑一笑,小姐不要笑太大,老公把嘴咧开点儿,老公再高兴点儿,再笑一笑,娶这么漂亮的小姐怎么不笑呢?预备啦!”
    两人的表情凝住。
    摄影师按下快门儿: “OK!”
    姜文君叹息一声:“得,咱们这对流水线上的产品出炉了……”
    摄影师喊了声:“下一张啊!”
    “还照啊?这都被他们像线偶似的摆弄大半天儿了……”芦苇生气地打了他一下,低声:“还早呢,往少说也得照百十张吧,定的全套!我钱都交了!”
    姜文君欲哭无泪地诉苦:“化妆师往我脸上抹那么厚一层粉,脸白得像得了白癜风,这么热的天让穿这马戏团的衣服,在太阳底下干蒸,又热又饿又累,脸上的粉儿顺着汗往下掉,都成了一条小河曲曲弯弯了!难受死了!还得对着镜头强作欢颜……”
    芦苇瞧瞧他:“还真是的,都花了!”向一旁喊化妆师:“麻烦给补补妆。”一个女化妆师上来给姜文君补妆。姜文君苦着一张脸,粉扑拍在他脸上,倒像是上刑。
    芦苇哄着他:“耐心点啊,等你看到照片就觉得值了。 ”
    姜文君有气无力地说:“女人真是奇怪,脸上被涂得五颜六色却乐此不疲!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芦苇做了一个威胁的表情。
    “拜托,你那假眼睫毛别冲我眨巴眨巴行吗?怪吓人的,怎么看都像鬼!”
    “姜文君!”芦苇咬着牙叫他的名字。
    化妆师赶紧解释说:“小姐眼睛大,我给她植了两层睫毛,拍出来好看!怎么会像鬼呢?”
    姜文君连忙赔笑:“嘿嘿,我说的是那聊斋里边专门勾引书生的女鬼,很有魅力的那种!”
    化妆师也被逗乐了,补完粉走开。
    芦苇看了看有些不耐烦的摄影师,哄着姜文君:“行了,别闹了啊!”冲摄影师喊:“下一张!”
    大杂院姜家,雨澄正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姜母在一边又是喂吃的又是喂水,文娟看了,说她:“妈,您这么惯着雨澄,难怪她跟嫂子搞不到一块儿#糊多大了还要你喂水?”
    “我孙女儿不忙着写作业吗?”
    “哥他们那蜜月差不多了吧?”
    “切,蜜月?多大岁数了,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姜母朝门外白了一眼,没好气儿地说。
    姜文娟抖着衣服劝母亲:“妈,差不多行了!您那两回大闹天宫,他们差那么一点儿就离了,您是不是真想他们离呀?离了哥就能找个更好的?哥住咱家那两天,我瞧着哥真的挺难的,一下子老了一大截,您就别再让他夹在你跟嫂子中间左右不是人了#蝴俩现在不是好了吗?咱也别闹了,啊!”
    姜母的脸放了下来:“合着他俩闹离婚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现在是把你那个嫂子彻底给得罪了,瞧着吧,这辈子也都不会登我这门儿了!不来就不来呗,我就当没这个儿媳妇,你哥他总不会不认我这个娘吧?”
    姜文娟想说什么,一抬头见芦苇和姜文君提着大包小包地进来了,她怕姜母再说出什么难听的,慌忙招呼二人。“哥,你们来啦!”姜母和雨澄同时抬头,看见二人,姜母一下子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愣在原处。雨澄高兴地喊了声:“爸爸!”转眼看着芦苇,嘴巴动了两下,没叫出声儿。
    “妈,这些天您照顾雨澄辛苦了。”姜母没想到芦苇会来,更没想到她会那么主动,有些不知所措,定了定神。语气有点生硬地对她说:“雨澄是我孙女儿,辛苦那是应该的!”
    文娟接了东西把他们让进堂屋。姜母、姜文君和芦苇坐在沙发上。姜母还绷着个脸端着个架子。姜文君指指桌上的海产:“妈,您不是挺爱吃那墨鱼炖鸡吗?我们带了好几斤上好的干墨鱼,都是芦苇挑的。 ”姜母挪了挪身子,哼了一声儿,没说话。
    姜文娟端着两杯水进来,放到芦苇二人面前。“哥,嫂子,喝茶啊。 ”
    芦苇从袋子里拿出两盒东西递给文娟:“对了文娟,这两包是珍珠粉,调面膜敷脸特别好,皮肤又白又细的。 ”
    “这个好,听说慈禧太后就用这个敷脸来着。”文娟很高兴地接了,看一眼母亲,想调节气氛,拿了珍珠粉对她说:“妈,回头您也试试,咱妈也青春焕发一回。 ”
    姜母一下子笑了,没好气地说她:“那不成了老妖精了!”“今儿就在这儿吃饭吧?让咱妈露两手。”看母亲心情好转,文娟赶紧留他们。
    姜文君和芦苇对看一眼,姜母还绷着脸不吱声儿。“要不改天吧。家里还乱着呢,多少天儿没住人了,得打扫一下。”芦苇连忙告辞。“对了,卓立待会该回家了,收拾收拾,俩孩子明儿还上学呢。 ”
    芦苇看看表,向姜文君:“要不,我们先走了?”“妈,我们改天再来看您。 ”
    姜母没搭话,装模作样找雨澄:“雨澄!雨澄!这孩子上哪儿了?快收拾东西跟你爸回家!”话音刚落,雨澄背着书包,拎着一个旅行袋从里屋走了出来。
    姜母吃一惊:“哟,这孩子,手脚倒挺快的,自个儿都收拾好了?”芦苇上前接过旅行袋:“阿姨来吧!”姜母看着二人亲昵的样子,有些不舒服,也有些诧异,调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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