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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第三百三十九节 山崩地裂
    第18节第三百三十九节山崩地裂
    郑天荣已经慢慢地将这个大山村给牢牢地控制了起来。村里人都已经明白过来,胡翠花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村长,而真正发号司令的,却是她的这个相好郑天荣。
    当初赖有金死后胡翠花上台之时,大家都满以为胡翠花一个女人家当村长,肯定不会再像赖有金那样的横行霸道,胡作非为,自己的日子也一定可以好过一些了。
    但谁都没有想到,艰苦的日子不仅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反而是更加的沉重了。
    胡翠花一开始就在郑天荣的指使下将所有的登记费提高到两百元,而且接下来就把光棍死后的那些无主房屋与田地都收归到他们的名下去了。只要但凡是与村长有关系的东西,他们都提高了收费标准。弄得是整个大山村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但谁又敢出面抵抗呢?人家是村长,村长就是管理全村人的官,他说的话就是王法,就是非得按照他所说的来办不可的。
    而且,郑天荣的家里又是四弟兄,个个都人高马大的,谁又敢惹他们?
    对于郑天荣的这番所作所为,陈家容已经是不知劝解了他多少回了,“老三,你做人可不能这样啊!你这样弄得所有人都恨你,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一个人积怨太多了,将来一定会不好的。”
    往往这时郑天荣就来了气,大声回敬着他的母亲说道:“我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家。咱们家里以前多穷,老爸为了让我们几兄弟能够娶上一个媳妇,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做了好多年的牛生意,风餐露宿,还险些被抢人犯杀死在了山林里。现在赖有金死了,机会来了,我就要利用这个机会,为我们家里多挣点钱回来,最好是让我们几兄弟都有各自的房屋田地,都能够每人娶上一个媳妇,各自生几个孩子,以延续我们郑家的香火。这样不好吗?你们为什么就总是这样地不理解我呢?还总觉得我这样不对那样不好的,就好像我把大家都害了一样!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连命都搭进去了,我为了什么?别人说我就管不着了,可是你们却也这样说我,那我就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了!”
    每每郑天荣这样义愤填膺地发着牢的时候,郑天富就在旁边大声说道:“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我的这个媳妇金凤就行了。反正金凤早已是登记在我一个人名下的媳妇了的,你们谁也休想打她的主意。”
    听到郑天富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陈家容往往就瞪了他一眼说道:“什么你一个人的,你老头子把她买回来的时候就申明了是你们几兄弟共同的媳妇。所以这个媳妇你们几兄弟都有份,就连搬出去住的老二也永远有份。在我们老两口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你就休想将她独霸了。”
    郑天富就气愤地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像老二那样搬出去的。外面再好的房子我都不要,我就要这座烂房子。”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郑天富与郑天荣的关系渐渐就有些紧张了起来,相互的眼神里也充满了隐隐的恨意,两人之间说话的时候都少了许多,就连做活路时,很多时候都不是一起上山的了。
    然而不知是为了什么,郑天荣却依然还是那样地呆在这个家里,春播秋收,夏理冬藏,都还是在家里做的。他并没有因为与寡居的胡翠花的关系并靠胡翠花村长的权势大肆殓财而搬到胡翠花那里去住。只是到了特别农忙的时刻,才会赶到胡翠花那儿去帮一阵子的忙。
    他的理由也还就是那么一个,说是现在自己还不能搬过去与胡翠花生活在一起,因为这样一来,村里人都会认为自己家里的一切都是从胡翠花那里无偿得来的,到时候会落人口实。如果自己没有与胡翠花住在一起,那么这一切他们都无凭无据,也不敢乱说。
    但郑天荣的这个说法令家人都不信服,因为照现在看来,他还有这样做的必要吗?这些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郑天富那天晚上冲着酒劲终于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你还不是想把我们几兄弟一个个地赶出这个家去,然后你好独自一个人霸占金凤这个媳妇。反正我早就说过的,我是死也不会搬出这个家的,我只要我的这个媳妇,你们谁也别想把我从这个家里赶走!”
    对于郑天富的酒话,郑天荣没有理他,只是不屑一顾地对他说道:“你喝醉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对于郑天荣这种不冷不热的做法,胡翠花很是气恼,她早就叫郑天荣搬过去与她住在一起,甚至都提出要把自己与他登记在一起成为政策上的夫妻,但郑天荣却就是不肯。
    由于家里活多,胡翠花一人也忙不过来,但郑天荣又经常都不在自己这边,于是她一气之下就又跑到那些光棍男人的屋里去肆意鬼混一番,然后就叫这些男人来家里给她做活路。
    对于胡翠花这些带有报复性的举动,郑天荣也没有理她,还是那样地与她保持着这种不即不离的关系。
    只是金凤隐隐感觉,那个真正对自己好的那个父亲一样的男人郑天贵已经被逼搬了出去,而郑天富与郑天荣的关系又紧张了起来,而这个紧张,分明都是为了想要独自霸占自己这个媳妇而造成的,他们对自己的好,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好,而是一种粗暴豪强的欺压占有。当初郑天贵在的时候,这样的矛盾还可以缓和一些,现在郑天贵搬出去了,自己直接就暴露在了这两个男人阴寒锋利的爪牙之下,稍不注意就会被弄得遍体鳞伤。金凤因此而感到自己在这个郑家的日子就越发有些难过了。
    自那次撕碎那件吊带裙之后,金凤就一直被郑天富给独自霸占了。每天晚上他都是不由分说地硬闯进了金凤的这个房间里,金凤说什么他也不理。虽然对金凤礼让温柔了一些,也越发听从金凤的话了,但却就是不愿出去。完全就把这里当成是他的房间一样。
    郑天富就由此而根本没有给郑天荣任何的机会,郑天荣也是对此愤愤不平。但郑天荣依然还是那样坚守在这边的屋里,一直坚守着没有丝毫放弃的迹象。
    日子稍长,金凤对这个粗鲁凶暴的郑天富就产生了反感起来,特别是当天粗暴地撕碎了金凤那条精致的吊带裙时,金凤就对他越发的憎恨了。
    而就在这个当头,自己悉心培养的郑天华却已渐渐长大了,对这两个争得气鼓气胀的哥哥已经造成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威胁。
    先前郑天华还小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成是一回事,只觉得他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多余人。而现在,这个郑天华却已经长高长大了,说话做事都已隐隐透出自主的意识来。而且他还会读书写字了,这让村里人都对他有些敬慕起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随意指使甚至是可以将他的命拿来要挟金凤的小孩子了。
    夏至过后的一天,天气闷热得都快要把人都给焖熟了。本来心里就郁积的怨气,在这蒸笼一般的气温氤氲之下,就更加的使人烦闷了。
    一家人正在屋里围着饭桌吃晚饭,郑天荣一边吃着饭一边说道:“天气太热了,简直都要把人给热死了。”说着就使劲地舞动起手中的蒲扇来。
    郑天华看了看他说道:“三哥,心静自然凉。你再这样烦躁下去,只会更热的。”
    郑天荣看了看郑天华,笑着说道:“咱们家老四,真是已经长大了,说话都说得如此文绉绉的,难怪村里都说咱们家里又出了一个文化人。你们看看,我们家老四还长得一表人才,哪个女人看了都会欢喜。你也就要到结婚的年龄了,我想我们也应该给你找了一个媳妇的。老四,你放心,这些钱都由三哥给你出。”
    郑天荣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令所有人都惊愕了。
    郑天华更是惊得脸色都变得煞白,就像要砍他的头一样。
    金凤的心里猛然就“咯噔”了一下,像是一个什么东西被摔碎了,使得她全身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强装出了一副平静的样子。
    就连一向都不再理事的郑明云也等了好一会儿,才又端起手中的碗吃起饭来。
    郑天富则在一旁冲着酒劲高兴地说道:“好哇好哇,这样太好了,也该给咱们老四寻门亲事了。”
    郑天荣看了看陈家容说道:“妈,你就去打听打听一下,看邻村有没有适合咱们家老四的姑娘,如果有,咱们就去提一提,看对方要多少钱的彩礼,我也好做到心中有数,看我们能凑到多少,还差多少,也好提前准备。我也暗暗地看了一下,这村里算是没有真正适合咱们家老四的人选了。”
    陈家容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于郑天荣突然提出的这个建议,对于都不知怎么回到房间里的金凤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霹得她的世界全都山崩地裂了。
    金凤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再也不能平静了。她没有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要张罗着给郑天华娶媳妇的事了。
    先前的时候,金凤连想都没有想到这里去,没有想到那个赖有金莫名其妙地失踪之后,胡翠花随即就当了村长,接下来凭着与胡翠花相好的关系,郑天荣就此就积起了这么大的一笔钱来,都就要能够给郑天华娶媳妇了。
    而且郑天华虽然也算初长成一个男人模样,但也还小啊!还才十四岁,十四岁就要给他娶媳妇了,这也是金凤瘁不及防的。
    如果他们真的给郑天华娶了一个媳妇,接下来肯定就是会把郑天华给分出去的,到那时,自己又怎么能够让郑天华带着自己离开这里呢?那自己两年来的心血不就要白费了,所有的希望与寄托都就此落空了?
    经过这两年的朝夕相处,自己与这个郑天华已经有了深厚而隐秘的情意,已经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可以随手抛却快意决断了。
    自己已经从心底里把他当成是承载着人生的未来与幸福的那个男人了。他就是自己精心培育的一座可以给自己依靠和托付的靠山,却在突然之间这座靠山就轰然倒塌了下去,让自己落得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了。
    一种在无边黑暗之中急剧下坠的虚空感觉顿时就涌上了金凤的心头,她感觉自己正在陷落下去,一直往下陷落下去,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金凤知道要想使得自己不会这样无尽无头地陷落下去,那就必须得抓住郑天华这个最后的希望,只有他才能将自己给拯救出去,才能将自己带出这片无边的黑暗,找到光明,找到自己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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