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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刀削面
    富根的婚事简朴而气派,这话听起来有点矛盾,却是实事。简朴的是只摆了六桌酒席,徐长龙也专门请假回来和范姐俩口子主持了他们的婚礼。气派的是袁芳爸竟自己搞了十辆轿车和十辆摩托,说这叫十全十美,浩浩荡荡的拉着袁家的亲戚把袁芳送过来,这排场在城里也很少见。轿车是雇用的,一辆一百元外加两盒大鸡烟。范姐讲,按说,这车的费用得有富根自己出钱雇才行,你这好,这婚结的,男方钱不出,亲家也不见,只你一个人,我和你徐哥是又当媒人,又当主持还得当家长,看来上辈子我准是欠了你的,这辈子我要还你账呢。富根说,“姐,这辈子你是不欠我的,我欠你的,我得还你的账”。范姐说“说得轻巧,你使啥还?怎么还法?别说傻话了,这是缘分,你小子就是和范家有缘,你是怎么认识我爷爷的?”富根一下蒙了,“姐,你爷爷?你爷爷是谁?”范姐说“西山坳里的那个邪老头就我爷爷!”富根不自觉的啊了声说,“他是你爷爷?”范姐抿着个嘴,很肯定地说“嗯,是,是我爷爷”。富根说“我刚来那会,老一个人在院里,闷得慌,就上山去玩,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当时我见他是个文化人,戴个眼镜,是想让他多教认几个字来着,时间长了,就成熟人了,姐,这我真的不知道呢,那太好了,我还在想,爷爷说我结婚时他一定来,但那天他没来”。范姐说“没来,他没来还想着你呢,他让我上化肥厂找一个烧锅炉的年青人给他二百元钱呢,说叫富根,我一听就是你,你咋和他撒谎呢?”富根很是无奈地说“姐,这可不能怪我呀,是你叫我和外边的人这么说的”。范姐的眼里好象有点异样,悄声的问“你一直没和他说实话?”富根说“没,我一直没说”。范姐又说“那好,那样更好,其它的话也没说?”富根反问道“你是指哪方面的话?”范姐更小声的说“还有哪方面的,当然是你我的事”。富根半答半问地说“没,绝对没,我能说那事吗?姐你怎么知道我们认识的?”范姐刚才稍有点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些,说道“哎,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吧,他让我给你二百元的结婚礼呢,我结婚时他才给我一百呢,你看他多么喜欢你?”富根问“这么说,你和爷爷说我们在一块上班了?”范姐说“没,我也没告诉他,他不知道更好,还是说你在化肥厂的好。本来,你结婚那天他是想来的,可那几天他病了,住院了,没来成,我去医院看他,他还想着你结婚的事呢,他的人情份子我可给你上账了,当时姐还在想,你和小袁俩人要看到那份子账上的名字肯定还是要问我的,结果你们没问我,我也忘和你俩说声了”。富根听说爷爷病了他心里有点不安,往范林青跟前凑了凑说“姐,你不早说,我今天就和小袁去医院看他”。范姐说“别看他了,他没什么大碍,心脏病,老毛病了,几年就犯一回,过了就好”。富根没抬头,好象看着自己的脚说话“姐,不行,我必须去看他,说着富根的眼泪都下来了”。范林青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动情,能看得出他和爷爷的感情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也不好拦他,就说,“这样吧,你去就去,但千万别乱说,你明白不?”富根点头说“姐,你放心,我不说,我只是去看看他,我啥也不说,我发誓”。姐说“发什么誓啊,去吧,又没说绝对不让你去,别哭了,爷爷只是住个院,又不是死了。我说你小子和我们范家有缘不?你来山东不光让你认了个爷爷,你回家的事也解决了,你俩也不用坐火车了,县委里我哥年前要去山西看他的战友,你们坐他的专车可一路捎到你山西,到山西后,你们再转车回家,基本花不了多少钱了,哎?对了,你说过小袁的弟弟在山西大同当兵,给一个高干开车没错吧?”富根的情绪有点好转说“噢,没错,她是有个弟弟在那当兵,我这里有他的地址。听小袁说,回家时,正想要顺便到部队看看他弟,那太好了,这回我又沾光了,这么巧?”姐还认真地一字一句的慢声说“不是巧,我说几遍了,是缘!还有,富根,你要回家时,在路上也别和我哥说你认识爷爷的事,什么事也不能说,哥的那个司机可会听话了,比猴还精呢”。富根说,“我知道”。
    富根的婚假26天,是许队报到局里,说是局长亲批的,比一般人的婚假多了一周,许队说是他向局长要求加一周的,因自己要回家,路太远。许队人不错,不光带大伙一人上了份人情份子,还给他俩买了一对新沙发,这让富根很是感激。看过范爷爷后,根据当地的风俗,他和袁芳“回了门”到岳父家又喝了场酒,这婚事才算完事。又过了两天,他们备了些回老家的礼品,就坐上范姐哥哥的专车回家了。
    范书记路上话不多,问了富根一点家里的情况,主要和袁芳聊了几句。说这次可能的话也顺便带她看看还在当兵的弟弟,从地址上看,她弟弟当兵的部队离他战友驻地不远,他战友已是师级干部了,还说当兵不错,挺锻炼人的。司机叫冯源,一路常和富根他们俩聊天,说,这样说着话路上不会犯困,有时候累了,车少路宽的时候,也让富根替他开会,但一般不会超过一小时。
    车速不快,除了在高速上,都是在七八十码左右,快到常原市时,袁芳觉得头晕,说想吐,冯源忙将车停在了路边,大伙都下了车,司机说,你不象是晕车,头段时间不是没事?富根说,可能是孕期反应,她不晕车的,坐我的车好多次了,都没事。范书记说,这样吧,到常原市咱们在那住一宿,反正事也不急,休息下再走,安全,人也有精神,这市里有好多古建筑,是国家级文化保护遗产,去看看也不错。
    这一路,吃喝住都有冯源来安排,范书记不管,每次富根他们俩都抢着付钱,冯源不让,说,这不用你们管,小俩口觉得过意不去,说了些客套话,冯源说,这没什么,只是个捎脚,你俩要实在过意不去,等回沂联后对书记一个人表示表示就行了?富根问怎么表示才好?被袁芳偷偷扭了一把,袁芳说,怎么能只对书记一人表示呢,一路上你也受累,我们也忘不了你,冯源笑了笑没说话。
    在常原市,富根和袁芳第一次住进这样的房间,睡一晚一百二十元,早晚餐全免费,房间里除了有大彩电、洗澡间外,还有好多他们不知怎么用的东西,服务员给他们介绍了一会,还是没太听懂,也没好意思多问。刚想打开电视看会,电话响了,是冯源从十四楼打来的,他俩口住的是二楼,让富根在电梯口等他,说天黑还早和他出去逛狂,并在电话里小声说,小袁有身孕,走路不方便,坐一天车也累了,让她早点休息,这里有灯展,书记去看灯展,只咱俩出去玩会。富根放下电话和袁芳说了,袁芳也同意,伸手从旅行包时掏出二百块钱来递给富根说,你把这带上,看到有商场的地方,买个好点的电动剃须刀送给冯源。富根说那范书记不送了?袁芳说,那再说,范书记那边送别的,这东西不好,人家也不缺,等到你老家时,捎点土特产回来给他最好,先让这冯源满意再说,这人是个精豆子,不好伺候,明白不?富根点了下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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