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骏在回去的路上沉默不语,心理评估陆明和左伊偷情的真实性。
陆明是个手下败将,没用的东西,抢女人不是他的对手;重点是左伊不是那种人。那是秦骏的自留田,他对这个还是有信心的。
但是说到信心,同时他又根深蒂固地觉得人和人之间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没有一段不是充满伤害的。性是获得爱的方式,也是伤害异性的方式。他想要很多的爱,控制不住地想去伤害她们。
受了伤害的女人们会愤怒,会报复,会离他而去。但是记忆里左伊一次也不曾这样做过。
开始的时候他是故意的,故意对左伊态度恶劣,做了无数的事来击退她的执着。
她也许以为他不记得,在他失恋的那一天,她开车找到他,载他回家。
他让左伊在外面苦等,后来满不在乎地说自己忘了睡了。
实际上他一直躲在窗帘后面看左伊和她的车。
他猜测她的心思,从满怀希望到焦躁不安,到愤懑失望,但她迟迟不肯离去,她一直等,等他如约下去。
他很想直接跟她说:“算了吧。”但是他没有,因为说了也没用。
左伊和他是硬币的两面,一个执意要他的真心,一个执意不肯给。
他们比的是耐力和韧性,到后来他觉得如果那么简单就给她所要的,简直就是认输。
但是某些方面左伊给了秦骏一种类似客观真理一样的认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回家,她就一定在;无论他做了什么,她永远为他放低底线。
现在这一类似信念的东西稍有动摇,他仍觉得如果自己适当放低姿态,采取怀柔的手段,事情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问题是……情况略复杂。
他看了身边的材料,颇头疼。
到了父母家,两个老人略忐忑,佐家父女二人俱在,秦骏心里叹息。
他们知道今天是秦骏拿回nda鉴定成果的日子,等着他公布结果。
从他一进门起,他们就紧盯着他的脸,试图从里面洞悉先机。可惜他一如既往地绷着脸,不动声色。
佐父看了眼女儿,这是他最后的依靠,而秦骏是女儿的依靠,成败在此一举。
而左佑仍旧四平八稳的,看来是心里有数,佐父也把心放在肚子里。
这个从小养在外面的小女儿和那个大女儿不同,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让自己和家人蒙受损失。
还是秦母坐不住,问秦骏:“怎么样?”
秦骏把鉴定书放在桌子上,秦母急急地戴上眼镜,翻看,面露喜色:“是真的!是你的孩子!”回头跟左佑说:“好孩子,你看这不就是个结果么!这下好了。”
左佑恬淡一笑,不骄不馁。
佐父面色倨傲,仿佛关了秦家的人质在谈判的姿态:“这话到今天我才说——你们做dna坚定简直是欺人太甚!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我女儿肚子里的不是你们家的孩子?你们可以不要,不要的话,我现在就带他去打掉!”
秦母刚要安抚几句。
秦骏说:“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接受的话,我没问题,还会给适当的经济补偿。”
佐父想拿个范儿,没想到没拿捏好,当即语塞。
左佑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说:“对比起,我爸爸失言了。他是心疼我,受不了我被冤枉。但是没关系的,爸爸,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了这个孩子今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阿姨,你说对不对?”
秦母忙说:“对对!——我就说你这个女孩子懂事理。”
秦骏说:“懂事理的人会跳楼逼婚?”
秦母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女人在怀孕的时候情绪会有波动。再说她不是没办法了么,左伊那个态度,搁谁谁能受得了。现在好了,她可算是走了,你娶左佑,一家三口,多美满。”乐呵呵的。
秦骏说:“结婚这个事要再商量下。”
秦母立刻虎着脸,“还商量什么?孩子是咱们家的,就要负起责任。你要是不娶小佑,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左佑反倒居中调节:“阿姨,别逼秦骏了。我知道他压力大,公司里的事情才捋顺一些,还要应付媒体,最近他的事情确实多了些。”
秦母说:“你别操心,就想着怎么把孩子养好——你孕吐厉害么?”
左佑说:“最近吃什么吐什么。”
秦母说:“哟,那也得吃啊。这个时候营养得跟上,这可是孩子一辈子的事。”
左佑乖巧点头:“我知道。”
秦母转而对秦骏说:“你外面的事,我不管,结婚的事,你得听我们的,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么好的媳妇,你上哪找去!”
秦骏并不是真的被母亲强势的主张支配,他也清楚左佑是个目的性很强功力心很重,甚至别有用心的女人。但是她抓住了这个对自己来说很关键也很微妙的时期,自己也确实是私德方面欠缺一点管理,被趁人之危。他之所以娶她,大部分是为了稳定自己用尽手段才稳定下来的局面——婚事已经在跳楼事件中宣扬出去,公关团队也在网上捏造了一条龙的故事脉络,他和她就像是演员,要按照故事大纲走下去。
秦母和佐父开始商量婚事的具体事宜,佐父的意思是要风光大办。
秦母对钱财方面并不吝啬,一切都好商量。
秦骏对左佑说:“非要结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为了避免麻烦,婚前协议还是要签的。”
佐父说:“什么婚前协议?连孩子都有了,你跟我们谈婚前协议?!这不是欺负人吗?”
秦骏说:“您年轻的时候结婚也许不时兴这个,但是现在哪一家薄有资产的人结婚不签协议?如果你觉得这个协议没必要,那么婚礼也没有必要了。”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左佑软了态度说:“为了孩子,我愿意做任何牺牲。”
秦母也对秦骏低声说:“差不多点就行了。做人得讲良心,不能太欺负人家小姑娘,毕竟是你孩子的妈,毕竟以后要在一起生活的一家人。”
秦骏说:“这方面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他让助理递上草拟好的协议,措辞一看就是经过专业律师之手,严谨得滴水不漏。
左佑翻看,协议大概的内容包括女方放弃男友名下产业的婚前及婚后收益和所有的增值部分;如果由于女方的过错导致离婚,女方必须放弃所有财产和孩子的抚养权,等等一系列保护男方权益的内容。
左佑看完之后笑了笑,顺手把文件传给佐父看。
佐父看了大怒:“签什么签!这是把咱们姓佐的当叫花子打发呢!你以为我们佐家都是左佑那种没心眼傻子?!这婚不结也罢!走!”就要拉着佐佑走人。
左佑却还是一副温顺的模样,对秦骏说:“我和你结婚是因为孩子,也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也许你只是和我玩一玩,但是我对你是认真的。我把这段婚姻看成缘分,不是图你的钱。如果签这个协议能让你信任我的话,我可以签。”
秦母说:“真是个好孩子……”
佐佑说:“但是协议我可以补充一些内容吗?”
秦骏说:“可以。婚姻本质就是契约,是做生意,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可以商量,但是我基本的态度和框架在里面,希望你不要超过这个大纲。”
佐佑说:“我会和爸爸好好斟酌,商量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秦骏说:“说到补充协议,我也有要补充的内容——你不要再去找左伊的麻烦,否则的话,会很麻烦。”
佐佑低下头:“我确实去找过姐姐……但是我只是想求她不要再破坏我们两个的婚礼。现在我是你的女朋友、未婚妻,还是你孩子的妈妈。我想我有这个权力来维护家庭的完整和孩子的幸福。”
秦骏说:“你不要自作聪明。”
佐佑说:“我可以不去找姐姐,但是我也有个条件——你能不再去找她吗?”
秦骏说:“……你和我讨价还价?”
佐佑的眼泪突然就落下来,说哭就哭说来就来。
秦母忙安慰:“啊呀,好好的,怎么就哭了——你不能生气,对胎儿不好……”
又对秦骏使眼色说:“你得让着点,她是孕妇,不能生气!”
秦骏觉得夜路走多了遇到鬼,佐佑是个不好打发的艳鬼。
秦骏没办法不去想佐伊的事,特别是左伊怀孕的事,到底是否属实,背后的真相又是怎样。
也许这只是左伊想要挽回他的小伎俩,毕竟她之前备孕那么久,都没有结果,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不期而孕?
陆明的意外出席也让他在意,到底他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奉骏觉得必须想办法弄清事情真相。vv,,而另一方面的佐伊也预感到秦骏的疑心而提心吊胆想对策……
☆、第39章
秦骏没办法不去想佐伊的事,特别是左伊怀孕的事,到底是否属实,背后的真相又是怎样。
也许这只是左伊想要挽回他的小伎俩,毕竟她之前备孕那么久,都没有结果,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不期而孕?
陆明的意外出席也让他在意,到底他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
秦骏觉得必须想办法弄清事情真相。
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是没有矛盾和犹豫。简单地说,他觉得现在情况有些棘手。
从技术上讲查明左伊怀着的孩子的身份并不难,就像对待左佑一样,做个胎儿dna鉴定就好。但他心里觉得其实并没多大必要,保守点说,这孩子百分之八十是自己的。
关键的问题是——查证是自己的孩子之后要如何处理?
一旦证实之后,对左伊就只能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娶,要么不娶。
娶的话,现在已经有了个能折腾有心机的左佑,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找左伊回来也不现实;不娶的话就只能把左伊和孩子安置在外面,金屋藏娇,这也是他最初的打算,只是左伊已经明确地拒绝——说实话,对此他颇感意外。
他以为左伊大概会难过,会不甘心,会闹上一阵子,但是只要冷着她一阵子,她最终还是会同意的。毕竟她是曾经说过“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满意”的那个女人。
想起来,那也是有一段时间之前的事了。
左伊以为他不记得,实际上他比她以为的记性要好得多,比如她在他和夏明鑫爱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第一次知道左伊居然可以保持卑微、不计身份、罔顾前程。那时候她可以做到,怎么现在就不可以了呢?
人还是同一个人,只是时光打磨了她。
不管怎么样,认下左伊的这个孩子,现在时机未到;而如果明知道而不认的话,又于心不忍,不忍看她做未婚妈妈,也不忍孩子将来被人说没爸爸,他动了恻隐之心……所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暂且搁置,冷处理。
本来把左伊放在那里,别说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秦骏心里也觉得问题不会大。
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情谊不必说。从她客观的条件上讲,也不是那种富于魅力,招蜂引蝶的类型,鲜有人过问——本来理论上是这样的,他也是这样打算的,把她放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做打算。
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半路又杀出一个明显不怀好意的陆明。事情徒增变数,一时千头万绪。
陆明这个窝囊废在商场上被杀得片甲不留,没想到他居然另辟蹊径,把战场烧到了他的后院,很不光彩地放了一把火。左伊也是傻,明明之前不和的两个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合作?……一想到撮合他们的可能是对自己的愁怨,秦骏就十分不舒服。
秦骏自觉是君子坦荡荡,与大义上对陆明问心无愧,并不是个会赚最后一分钱的人,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但小人常戚戚,纯粹是那个器量小的男人没有能力实现他的野心,诚心要搅浑一池水,找他麻烦。
他不惹事,但是也不代表怕事。
这个多事之秋,秦骏不能和左伊太多接触,但是必要的话,给陆明点教训还是不在话下。
陆明在地铁里的时候,被旁边两个年轻姑娘指指点点了。两个人窃窃私语,还不停地看手机里的照片,再看一眼他,频频地对比着。
陆明压低头上的帽子,还是被女孩们噗噗地取笑了。
他厚着脸皮想,这并不算什么,和秦骏对自己的毁灭性的打击而言,不过是露了丁丁给全世界看,好在我够尺寸,不算丢份儿。
就在他苦熬等车到站的时候,那两个姑娘向他移动了。
他控制住撤退的,想怕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信两个姑娘能把他办了。
两个姑娘中的一个嘻嘻笑着说:“帅哥,能给你的手机号码吗?”
陆明一愣,沉吟半晌,说:“你认错人了。”
地铁缓缓停下,他嗖地蹿下车。
一边走,一边回味刚刚的韵事。
越走脚步越慢,到后来就越后悔刚刚没有再潇洒一点,下次再遇到这样的好事还是要直接承担下比较好。
他刚从出站口出来就被两个不明身份的人一前一后截住。
陆明被搞了个措手不及,想是不是又是身份被看穿了。刚决定如果被要电话号码不妨就大方点给,但是男人的话,他一时还是犹豫了。
陌生人说:“是陆明吗?”
陆明想到自己的尺寸就觉得应该自信,于是应了。
岂料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等到他意识到也许遇到坏人的时候,已经被稀里糊涂地劫持到旁边一座大厦的背后。那里是一个死角,堆着某单位的一些废弃材料。
陆明抗议无果,反抗无效。陆明强迫自己冷静,他想自己现在不是有钱人了,他的钱冻结了。不劫财,难道是……劫色?或者是自己的果照惹了什么了不得的江湖大佬?
“哥们儿,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不是我!那照片里真不是我,刚才还有女的问我电话号码来着,但是真不是我……”
大汉们不回应。
他一边试着沟通,一边又想起前一天还看到美帝对国民反恐的普及教育“run、hide、fight”。
跑,是没地跑了。他看这两个不知道是东北大汉还是西北大汉的大汉都是大长腿,身体素质都挺好。
藏,一时也没地藏,藏哪都能让人给拽出来。
打,他试着支扒两下,结果被大汗堵在角落里一顿猛干——给揍了。
他啊哟啊哟地j□j,又咒骂各种器官名词搭配动词喷薄而出。
蜷缩在地上抱着头,被揍得隔夜饭都快出来的时候,突然密集的拳脚骤停。他从手臂中间抬眼看,逆光看到一个黑色的剪影,眯着眼仔细辨认,才看到是秦骏那张不招人待见的脸。
未知的恐惧消失,剩下的就是放心的恐惧——他知道秦骏是来干嘛的。
他之前声称睡大了秦骏前女友的肚子,秦骏按捺不住来找他晦气也是正常。
反正没有性命之虞,隐约担心的前后贞操危机也解除,大不了一顿皮肉伤,他豁出去跟秦骏死磕!
陆明冷笑:“秦总想见我就明说,干嘛这么客气。”
秦骏说:“我想,你应该有事情向我解释。”
陆明说:“没有啊。你自我感觉太好了。”
奉骏对负责控制他的大汉一个眼色。vv,,大汉一脚喘过去,陆明傲一声,疼得翻白眼。
☆、第40章
晏平因为白天耽误了点工作,就留下来加班。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才关店,赶着地铁末班车回家。
一出地铁口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的墙根上靠着个人,哼哼地呻吟着。
不止一个人路过,但是没人驻足。
晏平的眼角衔着那人,心理在纠结扶不扶的问题,怕遇到碰瓷的,而且其他人也都无视,那是不是说明帮助这个人是不恰当的行为?还是少惹麻烦吧,或者可以帮他打110?
那人扶着墙试图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看着不像是假装。
晏平实在良心上过不去,悄悄挪过去两步,观察中。
又觉得那人身形有几分眼熟。
再仔细看,竟是白天见过的陆明。
借着路灯,可以看到他那张俊脸鼻青脸肿的,一只眼睛眯成一条缝。
陆明吃惊,连忙跑过去搀扶。
“你怎么了?”
陆明条件反射地看过来,那是一种刚刚被暴力对待过后的警觉和仇恨,看清是晏平之后,才慢慢收起戾气,不耐烦地说:“没事!”
晏平说:“你这明明是被打的,要不要帮你报警?”
陆明说:“用不着!我已经够出名了!你少管闲事!”他吃力地抬手擦了下嘴角的淤血,啐了口血沫。
晏平说:“我送你去医院。”
陆明像个固执的老头一样挥挥手:“少管我!我和你不熟。”
晏平说:“……还是去医院吧,要么打120?”
陆明说:“都说了不用了……”固执地扶着墙向前走。
晏平大不忍,作为一个把美作为毕生追求的人,他特别看不得帅哥受到摧残。
他都快哭了,含泪跟在后面。
陆明觉得这个娘炮太烦人,奋力抬手对晏平比了个中指,吼他:“你能不能滚远点,让我一个人待会!”
晏平站住脚,看着陆明拖着腿,像扛个隐形炸药包一样,雄赳赳气昂昂一拐一拐地向前走。他跟上也不是,转身走开又不放心,不知道怎么办比较好。
然而陆明并没有走很远,几步之后就身形徒然一矮,直接趟地上,半昏死过去。
等到陆明清醒过来,已经置身医院,身处门诊病床,眼前是医院白,头上挂着吊瓶,床边趴着娘炮晏平。
陆明全身不舒服,手臂包得严实,肿痛。
他稍一动作,晏平惊醒,揉揉眼睛:“你醒了,医生说你是皮外伤,就是手臂稍微麻烦点,可能伤到鼓膜。”
陆明说:“秦骏那家伙找的人还算专业。”
晏平吃惊:“难道是秦骏找人揍你?!不会吧!……他一个大总裁,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你?”
陆明冷哼:“因为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整到我了——我事业失败,没有女朋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除了伤害我的,他还真想不到可以搞我的方式。”
晏平看了他一眼说:“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陆明盯着他看了一会,说:“他们治好了我的便秘。”
晏平先是不解,然后细思极恐,瞠目结舌。
陆明说:“呵呵,我开玩笑的。”
晏平说:“呃……是么?”
陆明说:“是啊,我还以为你们gay喜欢这样的玩笑。”
晏平脸红了,心想:并没有好么……
吃早饭的时候,左伊还皱眉咬着筷头。
易雯说:“你现在想的是哪个男人?是秦骏?还是陆明?”
左伊说:“想他们干什么……我在替我孩子想。”
易雯说:“替孩子想就是他得有个名义上的爸爸,得有个身份证。不是都当着秦骏的面承认和陆明是奸夫yín妇的关系了么,开弓没有回头箭。”
左伊说:“我现在想想,还是觉得陆明疯了——你说他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啊?就因为秦骏抢了她女朋友,就迁怒我管不住秦骏,然后就给我唧唧歪歪的好几年,现在突然就为了报复秦骏说要跟我结婚……他这里肯定不正常。”她指指脑袋。
易雯说:“你想太多了,想多了对胎儿不好。”
左伊说:“我想的已经不算多了,都说孕妇傻三年,我够傻了。但是傻子也要好好想想,跟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结婚,我也疯了还是怎么。”
易雯说:“你跟他结婚,也许以后有麻烦,但是不结的话,眼前的麻烦就过不去——秦骏那里可是盯着呢。你也不想被他再缠上吧。”
左伊说:“……可是秦骏现在应该还是不信我们临时编的故事……都怪我之前太坚贞了,被他看扁没外遇。就算我跟陆明假结婚,秦骏也会觉得这是临时搭伙,骗不到他不就没意义了。”
易雯说:“……那我们可以去做个dna鉴定。”
左伊吃惊说:“那不就露陷了!”
易雯说:“你傻呀,当然要做个假的,证明孩子是你和陆明的,然后给秦骏看。”
左伊将信将疑:“这个可以做假的?”
易雯说:“找找人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再说好些这种机构也不是很严格,听说有的地方只要给够钱,就可以开出你想要的证明了。”
左伊说:“这……能行吗?”
易雯说:“尽人事听天命,先顶一阵子再说……何况说实话,我觉得就算秦骏明知道你怀的是他的孩子,他也暂时没有娶你的打算,否则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罢休的。所以说不定就是借坡下驴了。”
左伊冷哼:“估计他这会儿巴不得我出轨,又觉得给他带绿帽不甘心,在那犯难呢。”
易雯笑说:“你倒是了解他。”
左伊到店里的时候惊见沙发上横躺着一个胖头肿脸的家伙,竟是猪头版的陆明。
“怎么回事?”她惊怒不已,“你怎么还长这了?……你这是遭报应了还是什么?是不是你又在地铁耍流氓让人给见义勇为了?让谁弄了你找谁去啊?赖在我们这算什么啊?我们这开门做生意的,你想讹谁还是怎么?!……”一气说了很多,先声夺人,要把人赶出去。
陆明眯着眼睛,不为所动:“是晏平把我带来的。”
晏平从外面买了早点回来,忙说:“是我带他来的——我昨晚遇到他被揍得很惨,陪他去了医院,不能把他自己留在那。“
左伊说:“那让他回自己家啊,他又不是流浪汉。”
晏平说:“他一个人住,回家也没人照顾。”
左伊无奈地看着他,那意思是说:“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陆明说:“我挨这顿揍跟你有直接关系,你不至于这么冷血吧。”
左伊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找人揍你——虽然我早想这么做了。”
陆明说:“秦骏。”
左伊说:“什么?”
陆明说:“秦骏找人揍的。”
左伊说:“……那也是你们之间的事。”
陆明说:“他揍完我提的唯一条件就是,逼我不要和你见面。”他冷笑一下,“你觉得这意味着什么?”
左伊沉默下来。
陆明轻飘飘地说:“秦骏吃醋了。”
左伊面无表情地说:“你想错了,他是不屑于吃我的醋的……”
陆明说:“我原来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揍了我。”他指着自己的脸,仿佛很得意,“那种家伙更不会做无用功。”
左伊说:“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想知道。”
陆明说:“咱们结婚吧。”
左伊说:“……你认真的?”
陆明说:”昨天就是激情犯罪,随口一说。但是秦骏干不该万不该,不该找人揍我,他揍我,我就下定决心娶你了。我第三次说:咱们结婚吧。”过了好一会,左伊说:”好。
☆、第41章
易雯后来笑问左伊:“你之前思前想后,那么多故意,我以为你不愿意,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啊?”
左伊四两拨千斤地说:“因为我疯了呗。”
易雯说:“疯的好,不疯魔不成活么。”
但是当时,一个“好”字出口,左伊心情反而坦然。
决定就方向就不用想那么多了,她属于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吃一堑未必能长一智,也就这点造化了。
晏平有点隐隐的着急,说不上是为了谁。想劝他们不要冲动,但是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和理由反对,咬着嘴唇忍着不说。
陆明眼前一亮,猪头脸上做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姑且称之为欣喜。
“爽快!”他想拍手称快,但是动作牵动伤处,脸又扭曲了,“本来还以为还得费点功夫——这样好,哎你身份证带了么?带了的话,咱俩今天就能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左伊说:“一听你就是没结过婚的人。”
陆明说:“你结过?”
左伊说:“我也没结过,但是我知道结婚除了带身份证,还有户口本。你们家户口本你随身带?”
陆明说:“……那不是分分钟就能解决的事,回去取啊!”
左伊说:“……户口本不是大事,还有比那更重要的。”
陆明说:“有什么就直说,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
左伊说:“我知道,你是技术宅,把没有礼貌当个性,人缘和性格都超级差。”
陆明说:“你以为你好!……要不是马上要和你成两口子了,我肯定跟你翻脸啊。差不多就行了啊。”
左伊一想,是稍微有点跑题了,就又跑回来:“那就谈正事。结婚行,但是有条件,少一条都不行。”
陆明说:“……这个倒是,我得好好想想,要是不提前说好,我还怕你祸祸我呢……”转眼就陷入思考。
一直被无视的晏平不忍心见证两个人谈婚论嫁的整个过程,嘀咕了一句:“我去工作,你们慢慢聊。”就要躲到角落里黯然神伤。
但陆明不放人:“别走啊,你就留下来做个证人。”
左伊也说:“对,你帮忙做个记录呗——用电脑敲下来吧,然后打印出个合同来。”
陆明说:“嗯,好主意,符合契约精神。”
晏平闷闷不乐地把笔记本拿过来,默默打开。
左伊说:“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左伊和陆明关系的实质是形式婚姻,只有夫妻之名,不能有夫妻之实。如果陆明心怀不轨,就是犯罪,要扭送法办。”
陆明觉得受到了侮辱:“什么意思?是说我会那个你?……你想多了吧!我还怕你那个我!”
左伊说:“我那个你?就凭你……”就要吵起来。
晏平低声说:“那就写上双方互不侵犯好了,既然这种感觉是双向的。你们别吵了,我觉得你们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分歧。”
两人觉得确实如此,继续谈判。
左伊说:“第二条、婚姻的目的是各取所需。我是为了给孩子一个社会身份,陆明是为了给秦骏难堪。一旦达成目的,双方可以本着友好协商的态度离婚。具体时间依情况而定,如无意外,孩子出生或者满周岁时即可。”
陆明说:“这个具体时间不一定,但是以后离婚我是没意见的。”
左伊说:“第三条、孩子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更不可能成为你复仇的工具。你要是敢对我的孩子不利,我和你拼了。”
晏平低声说:“合同上这样措辞好么?”
左伊说:“措辞你想想办法,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陆明说:“可是这孩子得管我叫爸爸啊——让秦骏的孩子管我叫爸爸,然后我让这儿子去给我报仇,呵!”他想的很美。
左伊说:“叫爸爸可以商量,但是去替你报仇,你死了这条心。我儿子不能在仇恨的教育中长大,如果可能我都不会让他知道秦骏两个字怎么写。”
陆明表情怏怏的:“不跟你计较这个——还有什么条件赶紧说,说完了我提我的。”
左伊想了想,说:“暂时想到这么多,以后想到了随时补充。”
陆明说:“那我说条件了,第一、我你结婚就是为打秦骏脸,所以在相关人士面前你要配合我演好戏,越亲密越好。”
左伊说:“我可不想跟你没羞没臊的。”
陆明说:“我们国家的文化也没有允许两人在公开场合没羞没臊吧,但是搂个腰拉个手什么的不是最基本的演技么。”
左伊说:“……只要不太过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陆明说:“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你得自然点,越自然越好,最好对我表现得像你对秦骏那样贱到骨头。”
左伊说:“你才贱到没骨头!你是嘴贱!”
陆明说:“我在说很严肃的事,你体会下。”
晏平小声嘀咕:“怎么措辞啊……”
没人理会他在技术层面的困惑,谈判仍在继续……
最后晏平把两个人的谈话记录整理下,用a4纸打出两张合同,左伊和陆明两人分别签字,各自保留一份。
合同最后一条标明此合同一式两份,各自谨慎保存,双方负有保密的义务和责任,如因泄露条款而给对方造成损失,则要承担相应的赔偿。
大功告成。
晏平偷偷埋葬起那没见光的小心情。
陆明躺回到沙发上养猪头。
左伊拿起针线,没事人一样,颇有点治大国如烹小鲜的气概。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看似不理智的决定背后,是怎样一番辗转考量。
虽然重重顾虑,但被逼到死角,才能生出不破不立的决心。又或者之前的矛盾犹豫是量变的积累,最后骤然质变,嫁也就嫁了。
这最后一根稻草是——左伊内心深处越来越不懂秦骏,越来越怕秦骏。
她怕他到这个地步才不舍得放手,余情未了。
她更怕自己以为他们之间前缘未尽,还有未来。
她不能再纵容自己沉溺在这幻想之中,无论真假。
她赌不起。赢,未必从容;输,代价惨烈到她承担不起。与其如此,不如不入局。她没有本钱。
之前无数次的夹缠不清搞得心力交瘁、名誉尽毁、家破人亡,从这场情劫里幸存已是不易。岂能再容自己陷进去万劫不复?
她不敢。
如果她没有怀孕,肚子里没有这孩子,也许会受不了秦骏的“温柔”,再次犯贱,但是从今往后,她决心舍弃女人的一部分,作为一个母亲的身份活下去。她有了新的羁绊,没了勇气。
事到如今,即便秦骏肯转身,左伊也不能做望夫崖上那道伫立的风景。
何况,在她看来,秦骏最近的表现不过是因为不习惯,要戒掉一个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但是没关系,她不再为他操心。毕竟,总有从不习惯到习惯的那一天。
她可以,他也行。
易雯作为第四个知道婚讯的人,十分开心。
“可算是解决一件大事。”她用谢天谢地的语气说,“我说什么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原来你和秦骏是看着山近,走也走不到。现在这速度跟坐火箭似的,转眼你孩子和老公都有了。”
左伊叹气:”赶一步算一步,也不算什么。接下来就得想怎么从我爸那把户口弄出来啊。”想到父亲,左伊心里不知是难过还是麻木,她不知道在这场父女矛盾中错多一点,还是父亲。得结婚,是自己
☆、第42章
易雯张罗吃一顿庆祝他们订婚,就在她家,从附近的馆子里点几个菜,再自己做点沙拉,又亲手烤了点点心,易雯笑称是喜饼。
陆明行动并无大碍,顶个猪头来蹭饭了。
晏平拿出一瓶红酒来,给左伊“祝你们结婚快乐。”
左伊说:“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
陆明也说:“虽然你是gay,但是人好像真还不错。以后咱们就当朋友处着。”
晏平说:“我还以为已经是朋友了。”
陆明说:“呵呵。”
晏平笑了笑,掩饰自己的落寞。
饭桌上,易雯看着陆明狼吞虎咽,疑惑地说:“你不至于落魄到连饭也吃不上的地步吧?”
陆明一边大嚼一边说:“那倒不至于,但是最近事太多,有点上火,也顾不上吃饭。”
易雯说:“你现在不上火了?”
陆明说:“上火也没用,吃饱再说。”
易雯说:“你挺想的开。”
陆明说:“如果你也在地铁上裸奔,也能想开。过后不还得照样活着么,有舍得一身肉,没啥想不开。”
易雯抿嘴乐:“我挺喜欢你这傻样的——哎,等以后你们离婚了,能和我结个婚么?”
剩下三人都惊呆了。
易雯连忙正式解释:“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试管婴儿,也跟左伊一样,找个人形婚,给孩子落户口。”
陆明说:“恐怕不行。”
易雯说:“怎么不行了?通过左伊这层关系,咱就是朋友了,帮个忙么,一回生二回熟么,结一次婚和两次有什么区别,你又不是黄花小伙子。”
陆明正色说:“其实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虽然出于报复心理和左伊结婚,但是不代表我就放弃对生活和真爱的追求了。有句话这样的:一婚的男人像根草,二婚的男人像个宝,三婚的男人是个渣。我和左伊离了,再和你结婚离婚,遇到真爱的时候就是三手货了。”
易雯说:“这还一套一套的,行了,反正是以后的事,我也就这么一说——说起来,你现在到底是做什么谋生的?”
陆明说:“失业中。”
易雯说:“那之前你在秦骏的公司做技术总监的,现在失业了,有什么打算?”
陆明说:“没打算,走一步算一步。”
易雯说:“你这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没计划?”
左伊说:“别扯上我,我又不用她养。”
陆明说:“你放心,我也不用你养。我又不是秦骏,用女人的钱猪狗不如!”
两个人两看相生厌的样子,各自扭头。
易雯说:“就算你们之间财务无关,但是陆明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没有事业怎么行,以后就没打算东山再起?”
陆明叹气:“我倒是想另起炉灶,再干老本行。但是和秦骏斗我输了个底儿掉,手里一点钱都没有,前一阵子拆东墙补西墙地添窟窿,房子也被银行收走了好容易把债平了……其实我打算找工作试试,但是秦骏在一行影响力太大,不知道有没有东家肯雇我。”
易雯说:“没想到你这么穷——我现在能理解为什么你在地铁上裸奔了,压力大啊。”
陆明刚想说点什么辩解,晏平弱弱地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所有目光落到他身上,“孩子生下来后,跟谁姓啊?”
左伊说:“当然跟我姓!我的孩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易雯说:“虽然是这样,但是如果秦骏知道孩子跟你姓,会怎么想?”
陆明说:“那我就吃亏点,孩子跟我姓好了。”
左伊说:“不行!”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五分钟后。
晏平弱弱地说:“就当我没说好么……”
易雯回过神,说:“就是,求同存异,眼下不能解决的事情就搁一搁,也许到时候就有办法了。”
她举杯祝酒:“干杯。”
晚上一时散了,左伊在阳台上吹风看夜色。
易雯拿了披肩丢给她,走过去并排倚着栏杆。
“也许之前是我想的太少,和那个陆明假结婚,不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问题。”
左伊说:“我和你正好相反,之前想的多,现在反而不想那么多,就是直取华山一条路。陆明这个人,虽然我们合不来,但是我认识很久了。既然要找个人结婚,认识的总比不认识的稍微靠垫谱。”
易雯说:“……户口本怎么办?你爸能给你吗?”
左伊裹了裹披肩,说:“其实我有个打算,但是……要着看吧。”
易雯说:“我陪你去。”
左伊摇头:“不用。我一个人也能面对。”
左伊长驱直入闯左父办公室。
秘书试图阻拦,但是完全拦不住。她也难做,毕竟左伊是太子女,虽然听说闹家变,她被踢出去剥夺了继承权,但是毕竟是左家的家事。
左伊推开左父办公室的大门,左父腿上正坐着一个年轻风骚的女子,两人打情骂俏。
左父像被针扎一样跳起来,看到左伊,更是火大,冲站在稍后一些一脸忐忑的秘书吼:“你干什么吃的?!怎么让她进来!!滚!都给我滚出去!!”
左伊说:“我找你有重要的事要谈。”
左父说:“滚!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左伊说:“爸,我今天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是关于左佑和秦骏的婚事,我恐怕如果你今天不跟我谈,他们俩没办法顺利结婚。”
左父皱眉瞪着长女,似乎在评估她这威胁的分量,“你现在还能有什么本事搅合他们的婚事,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左伊说:“我怀孕了。”
左父一下子愣住:“你不是不能生孩子吗?!”
左伊说:“事实就是我怀孕了,秦骏也知道了。请问我可以和你谈了吗?”
左父让秘书和情妇离开,自己倨傲地坐下。
“你想谈什么就直说,不过如果是想给左佑的婚事捣乱,我劝你趁早死心。”
左伊也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座位,妥帖坐下。
“之前我怪过你不顾父女情分,你不当我是女儿,你心里只当左佑是你女友。但是后来我问自己,并非没有错。从来我们父女的沟通就很少,我对你、对家、对公司,几乎没做过什么贡献。搞到现在父女关系这么紧张,我也有责任。”
左父冷哼:“你现在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那个死鬼妈想跟我离婚就是你的主意!她死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不过我不想听你检讨,说这些已经晚了。还是说你怀孕的事。有这么巧的事?前脚分手,后脚怀孕?是秦骏的吗?”
左伊说:“是不是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是他的。”
左父说:“就算你有了他的孩子,不要以为就能把他抢回来,凭你?你这里不够转。”他指指脑袋,“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精明都不会到这地步。”
左伊笑了下:“男女之间,除了拼智商,还要看真心吧。秦骏又不傻,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不是心里完全美术。毕竟我倒贴了十多年的人力物力在他身上。就算他对我没有爱情,也还有点感情,就算没有感情,也还有习惯。就好像你在外面这么多女人,但是如果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也不会一点不受动摇。我对秦骏到底有没有影响力,你心里也清楚。”
左父冷脸:“你还要脸吗?!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有廉耻心的东西。”
左伊说:“我现在来找你,而不是一声不响地去找秦骏,爸,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什么打算吗?”
左父冷静下来:“你想要怎么样?”
左伊说:“……我现在没有钱,没办法自己养孩子。”
左父冷笑:“说来说去,原来你是想要钱。我把你养大,你不来养老子,还来勒索老子钱。没门,我告诉你,我不会给你一毛钱。养不起就不要养啊,你去把孩子打掉。”
左伊说:“……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我之前有一笔股份转到你名下,妈妈去世留下的遗产,我也有权力拿一份。如果不是缺钱养孩子,我也不会来向你要。”
左父说:“你管我要钱要不着!我没钱,还不知道找谁要呢。”
左伊叹气:“如果我没有足够的钱养,就只能去找秦骏,虽然我也不想去找他。但是左佑能钻空子上位,不过是仗着孩子,现在我也有孩子,那就看秦骏怎么处理吧。”
左父气坏了:“现在公司财政状况非常差,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要是有钱,也不至于……你去搅合左佑的婚事,就是破坏公司的最后一线希望。你爷爷留下来的公司就毁在你手里了,他白疼你了!”
左伊说:“我不想毁谁,其实也不想和秦骏参合了……如果我拿到钱就会找个男人结婚。秦骏那边再也没有关系。”
左父又吃了一惊:“……你要和谁结婚?”
左伊说:”和谁都不重要。爸,我不是勒索你。我只是想要我的那份钱,度过难关。你要是不放心,我今天就拿户口本去结婚,结婚证拿给你看。”左父怀疑地看着长女,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要嫁秦骏。没想到她居然会亲口说出和别人结婚,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两全其美的办法……失心疯地,侄是个
☆、第43章
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左伊和陆明从民政局出来。
左伊的手里多了张结婚证。
这些天悬着的心稍微放了放。事情办完一件就省心一件,起码孩子的身份问题解决了。
但是心里又不是滋味,就这么把自己嫁了,一辈子就一次的事,也就这么回事了。
她曾经预想了无数次的婚礼绝对不是这样潦草敷衍的,甚至对象也绝对不是这一个。
但是事到如今能找到个垫背的已经不容易了,哪能挑那么多……其实只要不是秦骏,是谁又有什么差别?
陆明说:“结婚证我拿着吧。”
左伊说:“为什么?”
陆明说:“我随身带着,万一遇到秦骏我就摔他脸上,让他跟我嘚瑟!”
左伊说:“不行,以后离婚还用得上,我得保管好。”
后来他们想了个这种的法子——去印了个复印件给陆明随身带着,原件仍旧左伊保存。
左伊说:“晚上我请吃饭,有事说。”
陆明说:“也是,该商量婚礼的事了。”一想到能气秦骏那货一倒仰,他就发出一阵自以为yīn险的笑。
左伊请客的地方有点意外,是个老掉牙的饭馆,房子没有一百年也有几十年,里面的服务员懒懒散散的,像是国营老店的派头,桌椅破旧,客人都是附近的居民,还有一桌民工兄弟。
四人在名为包厢,实则为木板勉强隔开的狭小空间里。
易雯说:“怎么是这么个地儿?你结婚,怎么也得吃顿好的吧。我请也行。”
易雯说:“这挺好,东西好吃,还不贵。来都来了,边吃边商量。”
菜陆续上来,味道还真是不差。
陆明说:“咱们一定要在秦骏办婚礼的同时间,同地点,这就好像打擂台。”
左伊说:“秦骏在哪半婚礼?”
陆明说了一个五星级酒店。
左伊说:“哦。那里倒是不贵,一桌也就五千吧。你有钱吗?”
陆明就给震住了,闷闷不乐。
晏平说:“你们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们……不过我也没多少钱,两万够么?”
左伊说:“两万,够摆四桌酒的了。到时候秦骏那里流水席,放个一百桌,我们这边四桌。”
易雯说:“我也可以支援三万。”
易雯说:“可以凑十桌的钱了。”
陆明垂头丧气地说:“算了,如果是这样根本赢不了秦骏,我要的也不是这个效果。”
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认识到金钱的重要性,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没钱连报仇都是寒酸凑合的,不快意。
易雯说:“其实我倒有个主意——你不就是想要搞成很大的声势么,我们就用最少的钱造最大的势就好了。”
陆明说:“怎么搞?”
易雯说:“比如,可以花钱买个报纸版面,登报发结婚宣言,把你们的婚纱照往上一放。全市的人都知道了。你们再放出风,说旅游结婚。省钱又有面儿。”
左伊说:“这个不错!我们找找报社的人,说不定还能打个折。”
晏平说:“婚纱的话,之前左佑那套说已经不要了。我还没有扔,可以用。”又省了点钱。
易雯说:“其实还可以利用网络宣传。”
左伊拍手说:“对啊!我们还可以发个视频到网上,标题就是‘地铁裸睡男结婚了’!内容上再花哨一点,肯定传播的快!”
晏平弱弱地说:“我觉得如果以j□j为卖点的话,就更容易引起注意,就好像j□j系列一样……”
陆明咬咬牙,一拍大腿:“妈蛋!豁出去了!就这么办!我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四个人集思广益,想了些办婚事的点子。
商量的差不多了,左伊突然问陆明:“你工作找怎么样了?”
陆明一脸晦气:“秦骏都打了招呼了,没人敢请我做事……不过我就不相信他能只手遮天,总有我翻身第一天。”
左伊说:“你除了做技术总监外,一点用处都没有。只有单干这条路还能走一走。”
陆明说:“要是有钱办公司我也想啊。”
左伊说:“我有钱。”
所有人都看着她。
左伊说:“干嘛,我就不能有钱吗?”
易雯说:“你哪儿来的钱?秦骏不是没给你分手费吗?”
左伊说:“他给我也不会要的——我跟我爸要的,当是妈妈的遗产。”
易雯说:“他能给你?你那个爸?”
左伊说:“因为种种原因吧,反正他最后还是给了。”
易雯说:“行啊你!”轻捶他一下,“你一离开秦骏,智商就成几何数字增长啊!你拿了多少?”
左伊说:“给我的不是现金。”
易雯说:“那是什么?股份?古董收藏?金条?”
左伊说:“就是这里。”
伙伴们一时没懂。
左伊手胡乱比划了一下:“这家店,是我们家的祖产。本来一直说要等动迁,套一笔钱出来。但是等了好多年,前年政府开发项目永久性搁浅,这里房价也就不是那么值钱了。为爸把这个店当遗产给了。就给了这么多。”
易雯四处打量:“这个店……既然要遗产,为什么不多要点啊?这个店这么破旧,地段也不是很好,要它也不多少钱啊。”
左伊说:“能从我爸手里要下来就不错了。何况这个店虽然颇,但是我爷爷当年发迹的福地,我觉得风水还是不错的。”
易雯说:“你刚说要把这个店变现给陆明?”
左伊说:“嗯。留在我手里就是个破店,我没有做生意的头脑,还不如做裁缝。我还不如交给陆明打理,你是想变现还是出租还是在这里开公司都随你。”
陆明皱眉说:“谢谢你的信任,但是平白无故的,我干嘛要你的钱。”
左伊说:“你以为白给你的?做梦。要签借款合同,公司里必须有我一大股。以后你发迹了,我要分红的。”
陆明说:“……你怎么相信我一定还能东山再起?虽然我是这么说,但说实话,我自己都没信心能和秦骏这种大鳄对抗。有他在,我就没有翻身的一天。”
左伊说:“他有他的长处,你也不是没有优点。他不止一次跟我说你的技术能力超强。他也许心里也怕你。我相信他的眼光,所以相信你的技术能力。”
陆明还是摇头:“不行,我不能用你的钱,搞得我像骗婚的似的。咱们俩之间不能有经济往来,要不然以后说不清。”访问:m.hebao.net
左伊说:“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我也不是为你,是为我孩子。既然以后你要做孩子名义上的爸爸,就得有个体面点的身份。要不然以后我去幼儿园接孩子怎么说?说孩子爸爸是个loser没工作借酒消愁的?我是富养长大的,想让我的孩子也做富二代。”
易雯这个时候也劝陆明说:“你就别推辞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左伊,她倒贴的功力深厚,旺夫的。以前贴秦骏贴的膘肥马壮的,现在换成你,她是职业病了。她给,你就拿着。只要你有良心,别只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就好。”
陆明真心觉得不好意思了,但是也动心了,他权衡再三说:“那好,你拼上最后的财产在我身上押宝,我争取不辜负你的信任。而且公司我给你大头,你要多少股份就多少,我绝对不还价的!”
易雯说:“孩子他爸,孩子他妈,你们这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晏平说:“太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讨论下视频的细节,比如怎么露,露多少……”越说声音越小,脸也有点红。
陆明心情大好,拍他肩膀说:”你是搞艺术的,就当导演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晏平脸有红了一些,似乎脑补了一些的样子,掩饰地抓起酒杯来喝了一口。
☆、第44章
《左伊&陆明婚纱宣传片剧本第一稿》
场景1日内陆明、摄影师
镜头摇摇晃晃向浴室靠近,透过磨砂玻璃,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身体在沐浴。
突然浴室的玻璃门被撞开,陆明的果体闯进镜头。
陆明用浴巾围住下面,恼羞成怒,把摄影推搡出门。
陆明:出去!我今天要结婚,少捣乱!
场景2日内陆明、摄影师
陆明围着浴巾走出来,冲镜头发怒。
陆明:我让你拍我媳妇的,你拍我干什么?!
摄影师:你不是喜欢裸奔么,地铁上那么大方让人拍。
陆明怒极反笑,把浴巾一扯:拍,你随便拍,全国人民都认识我,我怕谁!我媳妇都不嫌弃我,我怕你拍?!……你给我打个码!
陆明动作利落地穿衣服。
摄影师:你们不摆酒席么?
陆明:旅游结婚,今天就是试婚纱。我媳妇,特别漂亮。婚纱也特别漂亮,请中国最好的设计师给设计的。
摄影师:设计师是谁这么厉害?
陆明说:你问我媳妇啊,我媳妇知道。
场景3外/内日陆明摄影师
穿着正式礼服的陆明捧着花站在街头,抬头仰望着什么,镜头上摇,可以看到“晏平工作室”的牌子。
陆明:就是这里,进去就能看到我媳妇穿婚纱的样子了。
摄影师:你心情怎么样?
陆明:有点紧张。
摄影师:怕不好看?
陆明说:怕太好看了。据说这位设计师的作品比我的还好看。而且我媳妇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能娶到她我三生有幸。现在还觉得像做梦一样。
摄影师:准备好了么?
陆明:go!
陆明推门大步走进。镜头紧随其后,跟着他的背影进入室内。
镜头绕过陆明,迅速捕捉到正在拉背部拉链的左伊和帮忙的易雯。
易雯:还没完呢,猴急什么?!
一秒钟弄完婚纱。
左伊慢慢转过身。人和衣服都像闪着光一样美丽。
左伊:好看吗?
镜头转向惊呆了的陆明。
陆明捂住嘴。
陆明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好看。
两人走向彼此,紧紧拥抱在一起。
放下剧本,陆明、左伊和易雯对身兼导演、编剧、摄像师的晏平提出了疑问。
易雯说:“这个剧本哪里怪怪的。”
陆明说:“难道真的要我□出镜?还有我为什么像个暴露狂自恋狂啊,说着说着就要强调下自己的果体啊?我承认我身材很好,但是也不能这么滥用吧。”
易雯说:“是这样!这整个就像是给你的工作室做广告的广告片!插入广告不要太明显好么!
左伊拿着剧本琢磨着说:“晏平你解释下创作思路和意图吧。”
晏平说:“是这样的,我有特殊的拍摄技巧——作为剧本的前期建置简明直接,开始就进入情节点i,果体对大众视觉的冲击力绝对是压倒性的。然后设置悬念,关于新娘本人、关于婚纱款式和效果,给观众留下期待,制造戏剧冲突。闯进工作室就是情节点ii,充满了戏剧张力,人物和动作互相衬托。结尾的部分在泪水中走向生命的大和谐。说到插入广告,确实有点,但是现在所有电影都这么干,不这样不专业……我可以出全部的拍摄费用,当是广告费了好么?”
左伊说:“我觉得可以接受,反正是我工作的店,给自己店做广告,没什么。还不用花钱。”
缺钱的陆明无可奈何地说:“那你打码的时候技术弄好点,别搞那么邪恶。
易雯说:“唉,也只好这样了。反正拍摄的时候演员还要二次创作,就看你们怎么演了……啧啧,‘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紧紧拥抱在一起’,再配点韩剧里的背景音乐!”
剧本审查算是过关。
他们花了整整三天才拍摄完成,远比想象中的难搞。
首先是在他们店里拍第三场的时候,晏平总说男女演员表情不到位。
特别对陆明的表情要求要高,既要情真意切又不能浮夸。
自我吹嘘果体的时候,他频频笑场。而拍最后“激动地流下泪水”的部分怎么也哭不出来,只好趁镜头不在他身上的时候赶紧点眼药水。
这还不算什么。
拍第一二场沐浴戏的时候场地方面还出了问题。
晏平对品质有所坚持,一定要在浴室有毛玻璃的地方拍。但是他们三个家里浴室都不搞这个。左伊原来和秦骏同居的家里倒是符合,但是偷偷溜进去拍这个被逮住就露陷了。
最后他们商量还是晏平出钱,到酒店里拍摄。
晏平扛着摄影机和陆明登记住店。
前台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叫来大堂经理。
经理客气地请他们到一边喝茶,委婉地说本店不接待拍摄gv的团队。
陆明当时就激了,说:“谁拍那个了?!我要投诉你!”
晏平息事宁人地说:“经理你误会了,我们是拍艺术片的。”
总算是设法把这部分也糊弄过去了。
又用了几天才把后期昨晚。
看片的时候,几个人表示,用这点钱,做成这样的效果算是不错了。
陆明还颇为得意:“我的身材还真是不错……就是那个码打的还是有点邪恶。”
晏平就从善如流地把码换成愤怒的小鸟。
陆明说:……还是用码吧。”
在此期间,左伊拿钱出来,让易雯找人做了张假dna证明书。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把视频投放到网络公共平台上,立刻收到了各方面的关注。
易雯有联系了相熟的报社记者,说认识这个新闻事件的男女主人公,记者很高兴,表示要做成新闻报道。
这下,连报纸广告的钱也省下了。
短时间内,几乎人都知道“地铁裸男结婚”事件。
晏平工作室也陆续接到多单生意。
奉骏满脸黑线地把报纸摔在办公桌上,电脑屏幕上定格在左伊穿婚纱笑得灿烂的镜头上。他生气地一把把电脑推到地上,桌面上所有东西都早到扫荡,一地**毛。